,然后在一片狼藉中挑出几块较大的碎片,跪在地上慢慢拼凑起来。
商司瀚看着她染血的手指在碎玻璃间穿梭,渐渐拼出一个歪歪扭扭的短语——[你骂人的样子真帅]
\"看,\"暖暖抬头对他笑,血迹蹭在脸颊上,\"连发火都这么好看。\"
商司瀚的呼吸停滞了一瞬。他想起十二岁那年,母亲把他摔碎的奖杯重新粘好,也是这样笑着说:\"我的小狮子,连发脾气都这么耀眼。\"
一滴汗混着血滑落眼角。他闭上眼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\"扶我起来。\"
暖暖却没有动。她捡起那块沾血的玻璃片,轻轻放在他毫无知觉的右掌心:\"自己来。\"
商司瀚猛地睁眼。
\"用你骂我的力气,\"暖暖指着他的左手,\"抓住轮椅扶手。\"
复健室陷入死寂。商司瀚的左手悬在半空,像台生锈的机器,每个关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。三厘米、两厘米、一厘米
当他的指尖终于碰到轮椅时,两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\"继续。\"暖暖的声音在发抖,\"抓紧它\"
商司瀚的额角青筋暴起。他的拇指最先有了反应,微微向内弯曲,接着是食指——这个简单的抓握动作,几乎耗尽了他全部力气。
轮椅纹丝不动。
但暖暖已经扑过来抱住了他。她的眼泪落在他染血的衬衫上:\"你看你能做到的\"
窗外,晨光穿透云层。玻璃碎片上的血渍渐渐干涸,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商司瀚望着自己颤抖的左手,那里还残留着轮椅冰冷的触感。
\"明天\"他哑着嗓子开口,\"陪我来复健。\"
暖暖把脸埋在他肩头,轻轻点了点头。
在无人看见的角度,商司瀚的右手小指突然颤动了一下——像蝴蝶振翅,转瞬即逝。
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复健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商司瀚的轮椅停在那一地碎玻璃前,阳光将血迹照得发亮,像散落的红宝石。
暖暖拧干热毛巾,小心翼翼地擦拭他手臂上的伤口。棉纤维勾到玻璃碎屑时,商司瀚的左手突然痉挛着抽动——这次不是反射,而是真实的痛觉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