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擦过她发丝的瞬间,我右耳的助听器突然捕捉到一阵尖锐的蜂鸣——这是神经损伤导致的幻听,医生说是不可逆的。
但此刻,我却觉得这声音美妙得像她第一次弹给我听的《月光奏鸣曲》。
\"谢谢。\"她摸了摸头发,眼睛弯成月牙。
等她关上门,我才摘下助听器,放任世界重归寂静。抽屉里躺着三十七份相同的市场报告——每一份我都签了字,尽管根本不需要。
温玉推门进来时,我正在揉太阳穴。
\"又头疼?\"他递来药片,\"听力恶化了?\"
我咽下药片,苦味在舌尖蔓延:\"嗯。\"
谎话说多了,连自己都快信了。
窗外,暖暖抱着文件穿过庭院,阳光追着她的背影,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。我突然想起上周的体检报告:
「右耳听力剩余42,左耳31,持续退化中」
总有一天,我会真的听不见她的声音。
所以现在——
让我再多撒几次谎吧。
后来我收集了很多她的\"靠近\":递文件时弯曲的脖颈,提醒日程表时搭在桌沿的手指,还有每次我说\"听不清\"时,她无奈又耐心的叹息。
这些瞬间被我锁在保险柜最底层,标签是《助听器维修记录》。
毕竟,有些秘密就该藏在黑暗里。
就像我永远不敢告诉她——
这世上最好的助听器,其实是她凑近时,我震耳欲聋的心跳声。
深夜十一点,我独自留在办公室。
保险柜第三层放着今天的监控录像——暖暖俯身时衬衫领口滑落的瞬间,她慌忙按住衣领时泛红的耳尖,还有我假装无意触碰她发丝时,她睫毛的轻颤。
这些画面我反复看了十七遍。
右耳的助听器早该充电了,但我舍不得摘。仿佛只要还戴着它,就能假装今天的靠近不是偷来的。
手机突然震动。温玉发来消息:「神经科李主任明天出差回来,要不要约复查?」
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,回复:「不用」
然后点开另一个对话框。那是暖暖两小时前发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