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有人往骨髓里灌进碎玻璃,又像是一万只火蚁在血管里爬行。我跪倒在地,指甲深深抠进大理石地面,却感觉不到指尖撕裂的痛——全身的神经都在为那种蓝色毒素歌唱,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。
\"暖暖!\"
这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我模糊的视线里,商司瀚的轮椅翻倒在地,他正用唯一能动的左手拖着瘫痪的身体向我爬来。这景象如此荒谬又如此震撼——一个被医生判定终身瘫痪的人,此刻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在冰冷的地面上挣扎。
\"滴——\"
监护仪突然发出一声长鸣。我艰难地转头,看见商司瀚的心电图从微弱的波动变成剧烈的起伏。更不可思议的是,他那双五年没有知觉的腿,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抽搐着。
楚未的脸色变了。他扑向监控屏幕,疯狂地敲打键盘:\"这不可能神经传导已经中断了\"
剧痛中,我突然明白了什么。灵梧阿姨的研究是对的——我们的神经系统早已通过同源毒素产生了某种神秘的联结。当我的身体被毒素入侵时,商司瀚沉寂多年的神经像是听到了召唤,开始苏醒。
\"抓住他们!\"楚未对保镖吼道,\"抽她的脊髓液!快!\"
但已经晚了。实验室的门被踹开,季风带着安保团队冲了进来。混战中,我感觉到有人抱起了我——是商司瀚。他的手臂颤抖得厉害,却死死搂着我的肩膀。五年来第一次,他用双臂拥抱了我。
\"为什么\"他的眼泪砸在我脸上,滚烫得像熔化的铅。
我努力聚焦视线,想看清他的脸。疼痛已经开始吞噬我的意识,但有个念头异常清晰:值得。这一切都值得。因为当他扑向我的那一刻,我分明听见监护仪发出\"滴\"的一声——
那是他沉寂多年的心脏,终于重新学会跳动的声音。
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,我恍惚看见我们的血混合在地板上,形成一个奇特的符号——和灵梧笔记本上那个未完成的实验标记一模一样。
原来我们早就是共犯了。从十年前那场车祸开始,我们的命运就纠缠在一起,像两株根系相连的树,共享同一份痛苦与生机。
黑暗彻底吞噬我之前,我感觉到商司瀚的唇贴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