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文暖暖注意到商司瀚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——这首曲子太熟悉了,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音乐厅演奏的曲目,也是他们婚礼上的第一支曲目。
\"每两小时,它会提醒你。\"她调整八音盒的位置,让芭蕾舞者正对着商司瀚,\"不会说话,不会计数,只是给你一首歌的时间。\"
商司瀚盯着那个旋转的舞者,手上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,但仍在隐隐作痛。八音盒的旋律进行到最抒情的段落,那是奥杰塔与王子相遇的场景。文暖暖的手指随着节奏轻轻敲击洗手台,指甲上的淡粉色在阳光下近乎透明。
\"我六岁时,\"她突然说,\"每晚都要听这个才能睡着。爸爸说它走调得厉害,但我就爱这个版本。\"
商司瀚的目光从八音盒移到文暖暖脸上。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,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。这个八音盒比她描述的珍贵得多——不仅是童年记忆,更是她的养父生前送给她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。
旋律渐渐慢下来,最后几个音符像叹息般消失。卫生间里只剩下水龙头滴水的声音,啪嗒,啪嗒,与远处隐约的《小星星》钢琴声奇妙地共鸣——念荨又在儿童活动区\"创作\"了。
商司瀚的左手突然伸向文暖暖,掌心向上。这个动作在以前意味着\"扶我起来\",但现在文暖暖明白他想要什么。她小心翼翼地把八音盒放进他手里,看着他用刚刚受伤的右手轻轻触碰芭蕾舞者的裙摆。
\"可以重新设定时间。\"温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他拿着医药箱和一份新表格,\"四十五分钟一次,或者三小时一次,根据\"
\"两小时。\"商司瀚突然说,声音嘶哑但清晰。他把八音盒还给文暖暖,自己转动轮椅面向马桶,\"就这个版本。\"
文暖暖的眼眶瞬间湿润。她知道这个决定有多重——不仅是对训练频率的接受,更是对她这份心意的珍视。她默默旋紧八音盒发条,将它放在洗手台最安全的位置,然后接过温玉手中的纱布,蹲下身给商司瀚处理手背的伤口。
“可能会有点疼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似的。然而,尽管她如此小心翼翼,那轻柔的话语还是像羽毛一样,轻轻地落在了商司瀚的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