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抹掉阵法图上发黑的血渍,指腹碾碎最后半片侦测蛊虫的残翅。
南麓峡谷坐标与贺家祠堂形成的直线穿过祭坛废墟,那里埋着二十三年前父亲与贺天阳交换的盟誓碑——三叔公此刻擦拭的长剑,正是当年割破两位家主掌心的歃血刃。
\"运输队还剩多少活口?\"我扯断腰间玉珏抛给暗卫,里面封存着足以炸平半座山头的雷火符。
窗外的镇魂铃在暴雨中发出尖锐啸叫,贺萱的鸳鸯咒印突然停止渗血,这比持续灼烧更让人心惊。
回廊阴影里的三叔公终于抬脚,靴底碾碎地砖缝隙里新长的鬼面菇。
我数着他迈过第七块青砖时,藏在袖中的家主印鉴猛然发烫。
父亲封印的剑气割破掌心,血珠滴在阵法图上的瞬间,整张羊皮纸浮出暗金色脉络——那是贺家祠堂地下三十丈处,被三百根锁魂钉钉住的盟誓碑正在苏醒。
\"少主,南麓峡谷的狼烟是幻象。\"暗卫首领的声音裹着血腥气撞进耳膜,\"三长老用傀儡符替换了运输队,真正的青曜石已经运抵祭坛。\"
我撞开暗卫扑向回廊,三叔公的剑锋却提前横在颈侧。
他袖口翻出黑市特供的锁魂钉,钉帽上贺家家徽被血垢糊成扭曲的一团:\"当年你父亲用盟誓碑困住贺天阳的野心,现在该换人坐庄了。\"
暴雨冲刷着三叔公剑刃上的荧光粉,那是黑市传递密信专用的标记。
我屈指弹在家主印鉴的缺口处,父亲留下的剑气顺着剑身震碎三叔公的腕骨。
他惨叫还未出口,我扯下他腰间玉佩砸向院中的镇魂铃——这是开启祭坛结界的钥匙,二十三年来第一次发出清越的嗡鸣。
\"何家子弟听令!\"我踩住三叔公抽搐的后背,将染血的印鉴举过头顶,\"寅字队封锁所有出入口,卯字队去地牢放出贺家的俘虏,辰字队随我去南麓峡谷——贺天阳要的从来不是青曜石,而是盟誓碑里封存的半数何家气运!\"
贺萱的鸳鸯咒印突然在肋骨下方重新发烫,这次传来的不是痛楚而是暖流。
我攥紧暗卫截获的密信,贺天阳订购的三百根锁魂钉此刻正插在盟誓碑上,黑市首领的狼头刺青在信纸背面若隐若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