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楚晳,在一侧垂首而立。
她看明白了,这位盛淮竹老先生是一位很厉害的神医,还和辽国公很熟。
她朝床榻上看了眼,床榻之上,世子叶妄尘面庞白皙如玉,透着病态的苍白,恰似被霜雪轻覆,原本英挺的剑眉,如今微微蹙起,即便身陷病中,却依旧难掩其出众风姿。
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。
楚晳也就在刚刚才完全想明白,世子肯定是装的。
世子应该早就洞悉了雪松木的秘密,知道了叶霄云要害他的心思,所以提早做了准备。
可笑的是,自己当时来送鎏金香囊的前一晚,还费了好大一番功夫,自作聪明地帮他换掉,想替他保命,殊不知,自己的行为才是真正妨碍到了世子的计划。
楚晳断定,世子肯定也知道府医是叶霄云的人,而这位盛淮竹神医,这么巧今日出现,说不定也是世子的人,是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。
她忽然就来了看戏的兴致,很期待接下来这场戏,该如何演下去。
盛淮竹当着叶乘溯的面,将鎏金香球撬开,露出里面的草药,他靠近嗅了嗅,陡然变了色,他瞪着叶乘溯,大声质问:
“叶乘溯,你说这是谁送的?”
叶乘溯没料到盛淮竹是这个反应:
“这,这有何不妥了?”
“叶乘溯!你老糊涂了,你儿子叶妄尘先天不足,他生下来时,我就给他看过病,保过他的命,相当于他的小命都是我救回来的,现在竟让你们这般糟践!”
叶乘溯被盛淮竹劈头盖脸一通,也有些恼了:
“老盛,你在发什么疯,说些什么胡话,我怎么会糟践自己儿子的命?”
盛淮竹将装着草药的鎏金香球举到叶乘溯的面前,差点就要戳到叶乘溯的脸上,他道:
“你儿子常年服药,药方中最忌讳的便是这雪松木,雪松木难得,寻常很难看到,这为什么偏偏这里就有雪松木,剂量还这么浓重,这不是想要了他的命是什么?”
叶乘溯闻言瞠目结舌,他死死盯着那鎏金香球,根本不敢相信。
因为他知道,这东西是叶霄云送的,他们兄弟情深,肯定是有什么误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