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片令人心悸的静谧中,往生河入海口突然毫无征兆地倒流。浑浊的河水如同一头失控的巨兽,咆哮着向内陆奔涌,那震耳欲聋的浪潮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。燕昭站在河边,神色凝重,他的机械手掌稳稳地按在古老的青铜水车上。水车的齿轮在河水的冲击下艰难地转动着,发出沉闷的咬合声,与那如雷般的浪潮声交织在一起,共振出一曲诡异而阴森的安魂曲,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与不祥。
他背后三丈处,镇渊司都统杨烈正带着一队镇渊卫紧张地布置锁龙桩。那些粗壮的玄铁链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,链上挂着的鲛人盐雕原本如同一座座凝固的艺术品,此刻却突然剧烈震颤起来。凝固三年的珊瑚睫羽簌簌抖动,抖落的盐粒如雪花般纷纷扬扬落下,在地面上溅起细微的粉尘。
“戌时三刻”萧天阙手持龙鳞匕首,缓缓靠近盐雕,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盐雕的眼睑,声音低沉而充满警惕,“这些鲛人的石化咒不该”
然而,他的话音还未落,盐雕心脏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齿轮倒转声。那声音犹如利刃般划破空气,让人的耳膜生疼。杨烈手中的锁链瞬间绷得笔直,在巨大的力量拉扯下,玄铁环扣开始扭曲变形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声。燕昭察觉到不妙,背后的星髓羽翼瞬间展开,如同一道璀璨的光幕扫过盐雕表面。随着羽翼的拂过,刮下的盐霜里竟混着细碎的青铜碎屑,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。仔细一看,那些本该被镇封在归墟的噬宙虫卵,正如同恶魔的子嗣,在鲛人血管中蠢蠢欲动,即将孵化。
“退!”萧天阙大喝一声,逆鳞甲闪烁着淡淡的光芒,他猛地转身,用自己的身体撞飞了三名镇渊卫。就在这时,最年长的鲛人盐雕突然“轰”的一声裂开胸腔,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珊瑚骨骼,而在骨骼之间,竟嵌着反向旋转的青铜齿轮。当第一枚逆齿咬合时,一股诡异的力量瞬间扩散开来。三百里内的潮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,突然静止,原本汹涌澎湃的海面变得如镜面般平静。与此同时,某个宁静的渔村祠堂里,存放着的婚书无火自燃,火焰在寂静中肆虐,将婚书吞噬殆尽,灰烬中竟爬出一条条星轨蠕虫,它们扭动着身躯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。
盐雕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歌声,那歌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