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望失笑的摇头,世事多无常。
原本亲近的血缘,却成最嫌恶的存在。
原本对立的人,却成为费尽心机想要保的人。
原本以为的认可,如今却也只是利用。
他大笑起来,笑自己过往这么多年,被人当成笑话。
却不知,自己终究把自己活成了笑话。
他声音发涩:“胸有万千抱负,怎奈身处牢笼。每日苦酒挣扎,终究忘了来时梦。”
年幼为了让父亲认可自己,小心翼翼跟随在侧,挑灯苦读悬梁刺股,种种过往如卷轴在眼前拂过,最后无一例外,得到的都是打骂,羞辱,泄愤和厌恶。
李望起身,血红将寝衣染色。
一豆青灯里,他沉寂灰败的眼,隐隐开始发光。
“若有机会,想走出这座王府,走出这座皇城。”
“哪怕去边塞苦寒之地,只要能治理一方,也算对得起自己。”
沈清臣凝望他许久,才道:“父母之爱子,则为计深远。”
啪,烛火炸开,光影摇曳。
半开的门口已无人,可李望忍不住颤抖。
周氏有孕的消息,知者不过三人。
若无今夜负伤,她此刻已经离府,未来王府生死都波及不到她们母子。
可事情变得太快,他丢了监考官的职,也入了局,依沈清臣方才那话,若非他想要搏一搏,是不是此刻周氏已经落入他手?
乾元殿,小皇帝正睡的香甜,被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吵醒。
“大半夜不睡觉,闹什么呢。”
小夏子道:“庄亲王同督公发生了冲突,想来是让陛下给做主的。”
听这事跟周济有关,小皇帝醒神了,拽着衣服披上就要出去,可刚刚起身就停下,思索片刻丢了衣服又躺下。
“让他跪,一个时辰后请去偏殿。”
小夏子了然,灭了盏灯,等里面没了动静才悄悄出去。
“陛下呢?”
庄亲王脸白的很,颤巍巍的跪着。
小夏子笑的柔和:“陛下睡的正沉,不如王爷去偏殿等?”
庄亲王不死心,这事若是放到明天,怕是黄花菜都凉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