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下。
傅翊撕开蜡封,抽出信纸,匆匆一扫。
佐官侯复进了门,轻声问:“蔚阳怎么来了信给主子?”
傅翊眉尾轻扬:“殷恒写的。”
侯复不由笑了:“原来是他。他读过您编撰的书,又听过您讲学,还特地拜会过两回,对您推行的主张甚为认可。此去得主子启迪,会来信请教您也不奇怪。”
傅翊缓缓叠起纸张:“蔚阳的人不愿他去上任,派了人火烧官驿,又一路追杀他。”
“命大。”侯复感叹。
若不命大,怎么有功夫写得了这封信呢?
傅翊捏住信纸:“是啊,命大,不知谁护了他。”
侯复好奇:“信中未写?”
“到底是殷家儿郎,多少还有一些心眼。”他顿了顿,“未写。”
“随我进宫一趟。”
半个时辰后。
傅翊将信纸摊开在了皇帝面前。
皇帝脸色变幻万千:“是不是你叫殷恒去的那里?”
“是殷家儿郎好抱负,自请去的。”
皇帝折断了手中的朱笔,他觉得自己对这个臣子了解得还不够深。
他抬头定定看着傅翊:“你也走一趟吧。”
翌日。
康王府来贴,又请傅翊于休沐日到府上去听曲。
傅翊直接称病推了。
彼时紫竹正躬身垂首在他跟前回话:“我已告知楼里,郡王妃死了。”
“嗯,赏了你什么?”
紫竹忙解下腰间的荷包给他看,里头躺着些碎银,拢共也不到二十两。
“就这些?”
“那倒也不止,还有两身新的衣裳,有任选的武器。待以后累积够了,还能分得一座院子。”
“……”难怪将“小禾”养得那样穷,刚到郡王府上那日,一见各种值钱的、好吃的玩意儿,眼睛都亮了。
“何等悭吝,上不得台面。”傅翊点评。
紫竹这会儿捋了捋耳边的发,打扮不像先前那样妖妖娆娆了,甚至还有些拘谨。
她笑道:“因而……因而才愿今后为郡王效力。”
她以为郡王要用那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