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可惜,直至身旁传来妻子那均匀的呼吸声,他始终未曾等到……
“穆岁安,晋王对你……真的就那般重要吗?竟能让你如此拼命?”
“这一道道伤痕,皆是你为晋王奋不顾身而留下的……它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我……你分明在乎晋王。”
夜深人静之际,床榻之上,唯余蔺聿珩那几不可闻的喃喃自语。
或许还有,从他眼角悄然滑落的两行苦涩之泪……
直至次日辰时,疲惫不堪的穆岁安才悠悠转醒,而蔺聿珩早已不见踪影。
“夫人,早膳已经备好了。”白芍将她的衣裙取来,轻声说道。
“多谢,我自己来就行……”穆岁安起身下榻,“往后你们二人……去照顾郡王爷即可。”
闻言,白芍与海棠大惊失色,二人当即放下手下之物,急欲跪地请罪。
“且慢!”穆岁安赶忙阻止,“我并非对你们有意见……只是两位终究是长公主的人。”
话已至此,她不再解释过多,只是默默地行至一旁,自行穿上衣裳。
白芍与海棠垂首静立,自然明白夫人话中之意,毕竟郡王爷和长公主,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。
穆岁安做出这个决定,并非是因为一时之气,而是有着自己的思量。
如今她与广平侯府势同水火,而长公主又与韩令仪重归于好,她难以保证这二人的忠心。
此事关乎整个飞云寨的安危,故而她实在是不敢有半分大意……
半个时辰之后,穆岁安捧着一堆东西前去寻找临安郡王府的管家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夫人……老奴不知您这是何意?您才是执掌中馈之人……”
管家看着面前的库房钥匙,还有整理好的账簿,顿时惶恐至极,不禁连连后退几步。
穆岁安笑了笑,道:“原本府中之事都是你处理的……我只是偶尔查看。”
“你也知道我性情懒散,平日里喜欢东跑西颠,这些东西放在我这,确实不太方便。”
“至于郡王爷……他会同意的,我本来就不是个称职的当家主母。”
说完这番话,穆岁安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,不顾伤势直奔府外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