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秦王轻叹一声,格外顺从地接过药碗,仰头一饮而尽。
许是自幼服药,他早已习惯,而今无论多苦的汤药,他皆无甚感觉。
“殿下,老夫有几句话,想与您单独说一说。”陆太医蓦地开口。
秦王注意到他的眼神示意,明白他要说的话,应是不宜让棠棠听到。
即便棠棠此刻昏迷不醒,但他依旧如此谨慎,想必事情与棠棠有关……
片刻之后,秦王与陆太医一同来至禅房门外,此刻大雨已停,清凉的山风徐徐拂面。
“殿下,老夫方才把脉,乔孺人服用了避子药……且药性极强。”
陆太医直言不讳的一句话,令秦王瞬间僵立当场,久久不能回神。
“也是老夫大意了……”
他一直忙于为秦王配药,着实无暇顾及乔孺人,这才让人钻了空子。
“此药对女子身体伤害较小,仅为避子之用,若日后好生调养,于子嗣上倒是有望。”
陆太医长叹一声,接着道:“可乔孺人偏在寒潭中浸泡许久……那寒潭您是知道的……”
“那么如今棠棠的身体如何?”秦王回过神来,心急如焚地追问道。
“……”陆太医斟酌着言辞,“绝无性命之忧,只是近几次癸水来时,或许会腹痛难忍。”
“至于子嗣上……此生无需强求。”
他未将话语说得过于直白,但其中隐含的深意,自然不难理解。
此时,一阵山风袭来,自幼畏寒的秦王不禁打了个寒颤,面色愈发苍白。
“陆太医……此事……本王不希望再有第三个人知晓……本王身体孱弱,此生子嗣艰难。”
“在母后与皇祖母的面前,还需劳烦陆太医……正确回话。”
言罢,秦王拱手为礼,向陆太医深深行出一个敬重长辈的礼节。
“老夫明白。”陆太医颔首应道。
照看秦王近二十载,他在心中早已将这孩子视作自己的亲孙儿。
人生苦短,病痛缠身,秦王能欢喜地活着便好,又何必在意子嗣呢……
次日卯时,天晴雨霁,历经暴雨冲刷的苍穹,碧空如洗,长天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