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是96年,人们的生活水平刚刚有所改善,大多数人也只是不饿肚子了而已。平州这种小城市的消费水平,两块钱买几个小面包,也不是谁都舍得的。

    卖到9点多的时候,她正在清点剩余,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:

    “这不是小夏吗,听说你被厂里开除了,在外面摆摊,我还以为那些人胡说,原来是真的呀!小夏,你这也太丢人了,你怎么能来干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不用回头,陆小夏也知道,陈兰贞来了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,陈兰贞总是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,面上一套背地一套。

    挥着道德的大棒,算计妈妈的抚恤金和首饰,算计她的进厂指标,算计她的工资,甚至连她和小冬的压岁钱也不放过。

    现在,指标到手了,这是来展示优越感呢。

    她转身,陈兰贞身边,还站了一个女子。

    都是老熟人了,罗英志的未婚妻。

    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,这位秦红秀会在今年年底跟罗英志结婚,从此陆家鸡犬不宁,罗英志还喜提一顶绿帽。

    陆修明的工资卡也会转到儿媳妇手里,以至于小冬的学费都没人交。

    秦红秀跟罗英志结婚后,小冬连客厅的高低床都不能睡了。

    家属院外有一排小平房,那是当初分房时每家分得的一间储藏室。

    后来随着城市发展,外来务工人员增多,很多人把储藏室收拾一下,租给进城打工的农民工。

    14岁的陆小冬就被秦红秀赶出去,安置在那间储藏室里。

    冬天冷如冰窖,夏天热得像蒸笼。

    秦红秀跟于文礼是同学,她每次被家暴后回娘家,秦红秀都会言之凿凿的说:

    于文礼不是那样的人。

    后来亲眼看到于文礼对她动手,她又改了口:

    “文礼对别人都挺好的,他为什么只跟你动手,你有没有想过,是你有问题?”

    妈的,这些话光是想一想她就忍不住捏紧了拳头。

    自然对这二位也没有好脸色。

    拿起小喇叭,她喊她的:

    “豆沙包,又香又甜的豆沙包,一个六毛,两个一元,五个两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