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慈祥的外婆正窝在沙发上织手套,舅舅舅妈忙里忙外的准备年夜饭,表哥和未来的表嫂挨在一起说话,小冬拿了一支花炮在院子里甩着玩……

    真好呀。

    她没有一脚跌进深渊。

    曾经遥不可及的东西,现在触手可及。

    眼眶莫名就湿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平州制药厂今年请了五支的舞狮队。

    往年都是两支。

    崔厂长的经验是,效益越不好,越要给大家信心,否则军心不稳,容易生变。

    这帮穷工人其实好哄的很,城市户口和正式工编制,这两样已经给了他们虚幻的优越感。

    工资发不下来也没关系,绩效连年降低也没关系,一点虚假的繁荣,一点虚幻的希望,他们就能熬下去。

    你看,今年连个年终福利都没有,工资还欠了两个月没发,他们照样欢天喜地的来看烟花,看舞狮。

    还跟舞狮队插科打诨呢。

    中国人总是有一种自欺欺人的希望:

    过了年,一切不好都会跟着年一起过去。

    很少有人会去思考,时间本身并没有意义,节日是人类为了对抗时间的无意义而发明的。

    时间不会因为某个节日而停止,没解决的问题也不会因为平白无故消失。

    人群里的陆老太太被一朵朵烟花惊得张大了嘴巴,又被舞狮队逗得哈哈大笑,陈兰贞和陆修明一左一右搀扶着她。

    陈兰贞一直操心着今晚的“大事”,毕竟,只有陈万年得到了陆小夏,她这个后妈才能变成合法婆婆,陆小夏的人和钱,才真正在她的控制之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