钥匙开了自己家的门。

    屋内传来展红蕊惊恐的声音:

    “谁?”

    没有人回应。

    门开了,孙兴一手拿着手电,一手拎着拆骨刀,冷气森森的进了里屋。

    一股浓重的子孙味。

    气味冲进他的鼻腔,一下子将他的怒气值拱到了满格。

    手电的光束里,两个赤条条的人从被窝里跳出来。

    于文礼伸手就要去拿床头椅子上的衣服,被孙兴大步上前,挥刀斩了过去。

    衣服断了,滑落到地上。

    于文礼吓得缩回手,把展红蕊猛的一推,推到孙兴身上。

    自己顺手从床上抢了一条毯子,夺门而出。

    但他没穿鞋,不知踩到了什么,一个趔趄,差点摔倒,这就给了孙兴反应的时间。

    他腿脚也不灵便,刚跑出院子就被孙兴追上。

    情急之下,他也顾不得去护着身上的毯子。院墙角拴狗的地方,有一把破椅子,他抓起椅子朝孙兴抡去。

    拆骨刀带着风声用力挥出。

   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每一个夜班,孙兴都这样挥刀。

    一个格挡,椅子散了架。

    还有一个东西,啪嗒一声,掉在地上。

    和木头落地的声音不一样。

    这样的声音孙兴也很熟悉,和猪肉丢在地上的声音一样。

    紧接着,一声悲怆的惨叫撕破冬夜,在静谧的村庄上空回荡。

    于文礼躺在地上,“啊啊”的惨叫。

    展红蕊胡乱穿了件衣服出来,看了一眼院里的情况,吓得扭头又跑进屋里,“呯”的一声将门关上,从里上了门闩。

    然后女人扯着嗓子在屋里叫唤:

    “来人哪!救命!”

    很快,隔壁院的灯亮了,王老汉家的门响了一声。

    孙兴朝于文礼的胯下狠狠踹了一脚,才转身穿上自己的棉大衣。

    出门前,又弯腰一刀扎在地上那个惨白的物件上,然后拎着刀大步流星出了院子。

    他的摩托车停在三百米外的一个旱厕旁。

    临上摩托车前,用力一掷,连刀带肉扔进了旱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