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边他不是没送过,以前梅爱莲在的时候,他去过南环路。
犹豫了一下,应了:
“行,你留个地址。”
“南环路食品园9号仓库。记住,明天下午六点左右送到,到了就打这个电话。”
周强从腰包里拿出一叠送货单,在上面记下了地址电话。
还特别标注了送货时间:
18号下午,六点。
余东利一直在等另一只靴子落地。
他不喜欢过节,尤其是中秋节和过年。
林家一大家子,兄弟姐妹多,这两个节日,亲戚们总要聚在一起吃饭。
人多的地方难免有攀比,有攀比就有人胜利,有人胜利就有人受伤害。
他总是受伤害的那个。
他辞了体制内的工作,下海做生意,结果生意也没做好,编制也没了,鸡飞蛋打两头空。
每一次家庭聚会,谁都可以“教”他做人,谁都可以埋怨他。
轮到他敬酒的时候,没有人会站起来,年岁比他大的平辈不站起来就算了,连小他十来岁的小舅子,也不站起来。
林又红从不帮他说话,只会雪上加霜,冷言相向。
他受够了这一家子。
现在,这窝囊的局面再也不会有了。
这是林又红去世后的第一个中秋。
他带着儿子,拎了两盒月饼去丈母娘家。
一大家子人,一见他们父子俩,男的都沉默了,女眷则开始哭。
余东利烦不胜烦,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。
陪着丈母娘抹了一会儿眼泪,当然,他是不哭的,他哭不出来。
他只是默默的坐着,听那些女眷哭。
熬了两个小时,他终于逃离了林家。
干脆连儿子也留在姥姥家,他一个人回家,耳根子清净。
下了楼,摩托车就停在楼下空地上,跟众多摩托车挤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