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视良久,时真的眼泪彻底模糊了视线。
宋沉野起身朝她走过去,轻轻将她拥进怀里,顺着她的长发,轻叹了一声:“时真,我不认为爱你羞耻,也很抱歉让你这么难过……如果真的太累了,决定权在你手里,我随时可以退回哥哥的位置。”
这句话,意思已然明了。
时真知道他不会为她改变,也不认为自己有错。
或者,站在他的视角看待这件事,他就是没错的吧……
谁知道呢?
二十岁的生日蜡烛,时真没有吹,也没有愿望可许,甚至在交往后,第一次和宋沉野分开睡了。
她知道如果两人的想法无法达成一致,矛盾迟早会爆发,尤其是在这种彼此太像,又都无法妥协的情况下。
江斯年说的对,宋沉野很好很好,可他的情况给不了她想要的全部。
时真疲惫地闭上眼睛,难过极了。
而另一间卧室里,宋沉野刚洗完澡,用手抹去了镜子上的水雾,看到了他纹在心口的那朵藏着时真名字的红山茶,这原本是他准备送给时真的礼物,没送出去,他也只能自嘲笑笑。
他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能力爱人?
他的所谓深情,也不过是时真的爱给他蒙上的一层滤镜,让他误以为自己拥有了爱人的能力。
滤镜褪去,他的原形依旧是那个情感缺失,冷冰冰连自己都不爱的宋沉野。
第二天早上,宋沉野起床做好早餐去敲时真卧室的门,敲了很久没人应声,他心里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,推门进去,果然人和行李都不在了。
宋沉野只觉自己的一颗心被彻底掏空了。
他在床边坐下,空洞的目光在卧室里打量着,最终落在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不算太厚的红色笔记本上。
他拿起,轻轻翻开,是时真的日记。
她把这样的东西留下,应该就是想让他看的……
第一页的时间,是时家破产前半个月,那个时候,情况应该已经很混乱了。
宋沉野躺倒在床上,用时真的视角,静静看着像伟岸的高山一样的父亲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死亡。
她笔下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森然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