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未破晓,东边的日头宛如娇羞的新妇,藏在云层之后,未能将茅山涡的雾霭全然驱散。村子仿若陷入沉睡,静谧得如同太古之初。偶有几声公鸡啼鸣,却似被湿冷雾气扼住咽喉,有气无力,恰似迟暮老者的叹息。
我于晨曦未露时起身,满心盘算着乡村旅游规划图,试图为这穷乡僻壤寻得致富的通途。村委会内,白炽灯泡散发着昏黄光晕,光影摇曳,如烛火般微弱。我坐在那张斑驳陆离的旧桌前,桌上堆满资料,手中紧攥着画满乡村旅游构想的纸张,双目熠熠生辉,仿若藏着漫天星辰,满是对未来的殷切期许。为了这些构思,前些日子我与几位经验丰富的村民翻山越岭,探寻每一处山谷溪流,思忖何处适合搭建观景台,哪条溪边可设露营点,一心只想将村子的绝美风光展现于世,让村民的腰包鼓起来。
恰在此时,电话铃声突然响起,如平地惊雷,瞬间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。我如弹簧般从板凳上跳起,手机紧紧贴在脸颊,几乎嵌入耳中:“啥?!山体滑坡了?快告诉我,是哪个地方受灾?现在情况如何?有没有人员伤亡?” 我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,可转瞬之间,那股子倔强劲儿又如山岩般坚毅,透着百折不挠的气魄。
郑叔,那位刚卸任的老支书,正在家中用早餐,听闻声响,饭碗一撂,脚底生风般跑来。他身着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布褂,头发略显凌乱,脸上的皱纹犹如岁月镌刻的沟壑,愈发深邃。他气喘吁吁,一把拉住我的手,眼神中满是焦灼与疼惜:“尘儿啊,这可如何是好?咱村好不容易盼来旅游的好时机,日子刚有起色,怎会突发这般变故……” 他的声音里,满是无奈与隐隐的慌张,恰似眼看着即将丰收的庄稼突遭虫害,令人揪心不已。
我的思绪如飞转的车轮,迅速对郑叔说道:“郑叔,您赶紧去召集村里的壮劳力,此刻他们有的或许还在睡梦中,有的刚到田间劳作。挨家挨户通知,告诉大家切不可自乱阵脚,要安抚好村民的情绪,尤其是那些家中有亲人在十八巅的,更要多加关照。把村里的大喇叭利用起来,虽说它已有些年头,但声音依旧洪亮。让广播员反复播放安全提示,告知大家手机不要离身,等待下一步指示,切勿乱跑,务必待在安全区域。最重要的是,立刻向镇上的救援队和外界媒体报信,咱们既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