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晌午,太阳像发了疯的火神,张牙舞爪地将大地炙烤得冒烟。村头的大槐树宛如定海神针,树下热闹得如同春秋战国时的百家争鸣现场。我身着洗得发白、满是岁月痕迹的衣裳,活脱脱像一面飘扬的战旗,站在人群中央,手中的破草帽权当临时话筒,扯着嗓子喊道:“乡亲们!今儿咱们聚在这儿,是要商议修索道到奶奶洞的大事。这事儿,关乎咱村子往后的兴衰,大伙都别藏着掖着,有啥说啥!” 喊完,我抬手一抹额头豆大的汗珠,目光如炬,扫视着周围那一张张熟悉得如同自家掌纹的面孔。
老刘叔,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沟壑,恰似太行、王屋二山般深邃,胡子拉碴间尽显沧桑。腰间别着的烟斗,是他多年来不离不弃的老友。他率先开了腔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,语气中满是忧虑:“娃啊,这索道虽说好,能让人轻松上山,可咱这山清水秀的,要是因为修索道没了原来的模样,那咱可就成了千古罪人喽!” 他边说边摇头,眼神里饱含着对这片土地深沉的眷恋,仿佛已亲眼目睹山水遭受破坏后的惨状,“咱祖祖辈辈靠着这山水讨生活,要是因为索道坏了根基,咋有脸去见祖宗哟!”
张婶儿,手里的针线活一刻不停,嘴也没闲着:“就是就是,游客一多,咱这安稳日子还能过下去吗?到时候鸡飞狗跳的,可不是咱想要的。” 她边说边叹气,眼神中虽有忧虑,却也透着农家妇女特有的坚韧,手上的针线随着话语微微颤动,“咱好不容易过上这太平日子,可别被折腾没了。”
李婶儿,那急性子,嗓门儿也大,“嗖” 地一下从人群中站了出来,双手叉腰,大声道:“哎呀,我说你们啊,都啥时候了还顾虑这些!修了索道,咱村就能富起来,孩子们上学、看病不就都有着落了吗?” 她边说边拍着大腿,那急切的模样,恨不能立刻开工,脸上因激动泛起片片红晕,“咱总不能守着这穷日子过一辈子吧,得为孩子们想想啊!”
我听着大家的议论,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,如虔诚的信徒聆听神谕般,耐心倾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,时不时微微点头。待大伙儿说得差不多了,我才缓缓开口,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:“乡亲们,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考量,各有各的道理。但咱们得把眼光放长远些,奶奶洞那美若仙境的景致,要是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