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:
人生,还真是奇妙。
上一世的五十年,江景辰未曾有过这样的机会,和沈清欢共处,扯扯闲话,温情脉脉。
他们脚下的低洼处,就是一道城墙,延绵不见头尾。
这一道墙,隔开南诏和西域。
再远处,野草枯黄,更是无垠。
“我给你落一幅仕女图可好?”江景辰突有所感。
这荒芜之地,沈清欢红衣银甲,惊鸿若九天玄女,这一幕的美,江景辰很想用自己的笔触留住。
“仕女图我,没画过。”沈清欢指尖捻着铠甲的穗子,几分赧颜。
别说女儿家常作的仕女图,就是寻常的人像,她也没去画过。
说来也可笑,自家夫君就是现成的画师,她却没在这人世间,留下一星半点的墨影。
“你等我会儿。”江景辰不等沈清欢拒绝,脚步一深一浅跑下山丘。
画架和彩墨,还有画笔,他还真带来了。
他将画架扎在沙土里,铺开宣纸。固定后,见沈清欢局促不安站在原地,江景辰哭笑不得,“你随便走走,不必在意我。”
比起正经八百的扭捏作态,江景辰更喜欢率性而为的沈清欢。
捕捉她的随性刹那,才是他最想留住的。
“那,我走?”沈清欢迟疑着提起脚, 但四肢不如方才协调肆意。
江景辰匿笑的嘴角只有清浅的弧度,他不出声干预,静静等待。
时间悄然流逝 ,半刻钟而已,却抵过半生似的。
沈清欢放开了紧绷的神经,恢复到原先的松弛,江景辰开始落笔。
夜,如幕布盖下来。
满天星斗,粲然铺陈。
沈清欢到了他身边,看着画布,唇角扬起,但转瞬压下,“江公子画得还不错。”
“江某多谢沈将军夸赞。”
江景辰抽出宣纸,此处干燥,墨痕风干得太快,以至于纸张上有了些许褶皱,倒是让这张遗世独立的仕女图,添了些陈旧感,反而颇具韵味。
“勉强,收了吧。”沈清欢接过。
从山丘到军营,她反复看了又看。
沈清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