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柒轻笑了一声,眼底闪过晶莹,并不容易被人察觉到。
“若没有母亲,若她仍在段家仍是段夫人,我恐怕要寻你好久好久,我和小石头身无分文,他小小的,需我抱着。从东桥村到宁燕城,有三十里地,我一人行,要足足两个时辰。若是背上小石头,就要比那还要多……东桥村离京都,要越过数不清的山,要跨过好些条河……”
“我恐怕真是极难寻到你,赵行乾。”
戚柒似说着极轻松的话,看他的眼神也淡淡的。
肩膀一紧,原是被他勒住了。
他的力气很大,和从前一样大,只要吃饱了饭,就能干一整日的活,临到晚上也会有力气做些别的。
“不会的……”他堪堪地说出了这三个字,带着笃定,似在说给自己听。
戚柒抿了抿唇,避开了他看过来的视线,怎就不会呢?梦中就是如此,比她说的,还要难些,很难很难……
她低着头,似开玩笑地说了一句:“我哪里知道,说不一定我真跋山涉水来到了京都城,浑身污垢,如同乞丐,你见之,轻易将我打发走……也说不一定,正巧看你娶妻,当旁人的夫君……”
戚柒再想说话,就说不得了,只因那人竟用手捂住了她的口,面色严峻,一双眸子似狼一般,直直地看着她,似要逼迫她闭嘴,似她再说上两句,他就要犯病,要欺负她。
戚柒顺势闭上了嘴,冲他温柔地笑了笑。
赵行乾手勒得越发紧,手心传来阵阵柔软,是他从未感受过的。
可怀里的娇小女子,轻易吐出的每一句话、每一个字不是柔软,而是如寒冬初霜般冰凉刺痛。
她如今与他第一次相见时不同了,在新婚夜时,他便有所察觉……
不是旁的,是她看他的眼神。
她第一次来衡王府,与他相认,格外霸道,似他天生就该事事顺着她,本就该以她为先。
他可以想象,若那日他府中有妻妾,她定会转头就走, 定不肯和他多说一句话,心底能恨透了他,甚至一巴掌都能打在他的脸上。
可如今,不知从哪一日起,许是成婚那日,她对他,时常莫名地盯着看,他本以为是在从他身上找到从前的影子,如今看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