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稠的灰白色烟墙在林间翻涌，萧道成屈膝蹲在倒伏的树干后，战术手套碾过叶片上凝结的露珠。
全频段阻塞干扰的沙沙声仍残留在耳膜深处，他掀开夜视仪，瞳孔被刺目的阳光灼得收缩，硝烟缝隙间漏下的光柱里，漂浮着细碎的尘埃。
\"确认尖刺脱离接触。\"骁龙的侦察兵从枝桠间滑落，迷彩油被汗水冲出道道沟壑，\"热成像残留轨迹向东南方延伸，距离四百米。\"
萧道成用匕首尖挑起地上一截断裂的伞绳，断面参差的纤维在阳光下泛着焦黑，这是尖刺惯用的诡雷绊线，他屈指弹了弹喉麦：\"各队，停止射击，收缩防御圈。\"
当最后一丝硝烟被山风撕碎时，三支特战队残部已在林间空地上汇合。
武襄踹开挡路的碎石，他扯下破碎的护膝扔在地上，露出膝盖上狰狞的擦伤：\"清点人数！\"
\"雪豹，战斗减员五人，存活三人。\"
\"荒狼，减员四人，存活两人。\"
\"骁龙\"萧道成喉结滚动，指尖摩挲着突击步枪的散热孔，\"减员六人，存活三人。\"
卫星电话从叶奇颤抖的指间滑落，砸在弹药箱上发出闷响。
这位东北军区的硬汉此刻眼白布满血丝，他弯腰拾起电话的动作像是被抽走了脊梁：\"刘对对一我们他娘的被尖刺当兔子猎了！\"
武襄突然暴起，染血的战术背心撞得树干哐当作响。
他抓起地上一把空弹匣狠狠掼向树干，金属与木质的撞击声惊飞了树梢的渡鸦：\"老子的兵不该死在包围圈里！狼牙那帮孙子报的什么狗屁坐标！\"
\"你西北狼的牙口啃不动硬骨头，倒怪起侦查队了？\"叶奇冷笑着一脚踢开滚到脚边的弹匣，东北腔裹着火药味炸开，\"狼牙的丛林渗透记录比你的军龄都长！要我说——\"
他猛地扯开衣领，露出锁骨处还在渗血的弹片伤，\"是你他娘的战斗力不行！\"
萧道成的步枪突然重重杵进泥土，枪管上未散的余温烫得腐叶卷曲冒烟。
两位中队长同时噤声，看着这个素来温润的南方军官缓缓起身，沾着硝烟的手指在卫星地图上划出猩红轨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