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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皇姐身边的奴才突然跑到楚月身边传话。

    她蹙起眉头,再听到纪瑾的名字后,眼中的不忍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“纪泊沧,我记得你曾笑话过阿瑾那条跛腿,既如此,你便跪着爬过去吧。”

    皇父皇母愧对才将纪瑾接到宫里,将我曾住的太子府烧毁,重建在宫里最中心的位置,与这阴森可怖的慎刑司相隔十万八千里。

    我若真跪着回去,只怕会被石板生生磨碎腿骨。

    “你还愣着做什么,说到底不是你自找的,明知占了独属于阿瑾的宠爱这么多年,可我们也不曾亏待过你半分,偏偏你又蠢又坏,容不下他!”

    “竟连通敌叛国的罪名也敢往阿瑾身上安!”

    她当我还像往常一样想拒绝,责怪的话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却没想到我竟已经提着膝盖往外爬。

    萧月眉梢染上了几分喜色:

    “阿瑾果然聪慧,早知你能如此听话,我和皇姐早该送你来这。”

    “慎刑司的风水养人,倒将你调得顺眼了几分。泊沧,我与阿瑾下月大婚,若是你能对他唯命是从,我也可提拔你到我们身边伺候。”

    若是一年前,我指不定因为这样明晃晃的羞辱和她置多少气。

    再和她说我曾解释过无数次的,纪瑾刚被接回来时确实对腿耿耿于怀。

    我为了宽慰他,不眠不休找了无数本古籍,告诉他腿伤并不会影响一个人的品性。

    可他却和众人说我看不起他,更是费心思嘲讽他不如街边断肢的乞丐。

    但这一年来,莫说是刑官,就是太监也随便将我当牲畜欺辱。

    我早就被磨灭了所有的小性子,全然提不起与她争辩的欲望

    我到太子府时,月亮已挂上枝头。

    身后拖出了一条蜿蜒的血迹。

    “别来无恙,皇兄。”

    躺在萧月怀里的纪瑾最先看到我。

    满嘴“之乎者也”的皇父皇母不顾礼法,正争先恐后地替纪瑾布菜。

    连一向高傲稳重的皇姐都在笑语盈盈地替他捏脚。

    我怔怔地看着他们,原以为已是一滩死水的心脏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