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韵则进了病房，与前来送午饭、刚坐下的梁维年打过招呼，扫了一眼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。
只见曾衍章发型蓬松不整，原本黑白分明的双眼布满血丝，下巴上也冒出了青青的胡茬，身上的衬衫几天未曾换洗，一向熨烫的笔挺有型的西裤也七皱八褶的了，西装跟领带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。
整个人不修边幅，简直没眼看。
“母亲。”曾衍章没什么表情。
邹院长现在才知道曾衍章的身份，笑着客套道：“曾公子过来，也没打一声招呼。”
曾衍章淡然一笑，算是回应。
傅韵则问了一下梁维年梁颂薇的情况，神情哀伤地说道：“这孩子可怜，是我看着长大的，遭逢这样大的打击，受不住也是难免的。邹院长，辛苦你们医生，可得好好给这孩子看一看。”
邹院长点头，“在所不辞。”
傅韵则嘱咐完，这才对曾衍章道：“衍章，你跟妈妈出来一下。”
曾衍章瞟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梁颂薇，跟他母亲走了出去。
这一层是特需病房，走廊里没有什么人走动，很安静。
母子两个站在楼梯间。
傅韵则气归气，但看着儿子的精神状态，一时又有些不忍心苛责什么，最后只好道：“你回去换身衣服吧。”
“等薇薇醒了再。”
傅韵则深吸一口气，“衍章，你已经五天没回去上班了，我都替你瞒着你爸爸的，你爸爸要是知道了，你清楚后果。”
“什么后果？拿皮带抽我？”
他父亲曾筹志对他的管教一直非常严格，虽然一家三口聚少离多，但只要曾筹志在，他但凡犯点什么错误，都会被狠狠地训斥一顿。
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他八九岁的时候，有一段时间他总是闹脾气不想上钢琴培训课。他外公外婆拿他没办法，每回基本上都是依了他的。帮他向老师请假，跟老师说不用上家里来了。
但那次是钢琴课老师都来了他才突然怎么劝也死活不愿意上了。刚好碰上曾筹志在家，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，解了皮带就扒下他裤子一顿抽。
自那次以后，原本就不亲近的父子关系变得更加紧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