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挽初的指腹,在那些伤疤上轻轻摩挲。
落下心疾之前,她也曾随父亲和阿兄舞刀弄枪,对兵器一知半解。
梁屿舟背上的疤,是被多种不同的兵刃所伤,有刀,有剑,有火尖枪,有板斧……
一人单挑八大悍匪,他该疼成什么样啊。
“你干嘛那么拼命?”
梁屿舟的脊背感受到她手掌的温度,热热的,痒痒的,像是无形的钩子,勾着他的心。
他侧身,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,“因为立功心切,父亲从来都不大重视我,他只带大哥在皇上面前露脸,我知道,要想同大哥争夺世子之位,我就必须立下大功,才有机会被皇上赏识。”
宋挽初的喉咙有些发堵,听着他平静的讲述,心里沉甸甸的。
不被爱的孩子,总是要格外努力,才能达到别人轻易就能达到的高度。
因为他是嘉和郡主生的,他从出生就被老公爷忽视和偏见。
“你不是视功名利禄如粪土吗?”
梁屿舟浅浅勾唇,眼眸中闪着细碎的光波,他像是想到了很美好的事情,冷峻的脸仿佛被春风吹开。
“遇见你以后,我就不那么想了。那年春天,你在山谷中说,想要嫁给我,回去后我一夜都没睡。”
宋挽初的心跳像是漏了两拍,那种感觉,像是自己多年前的热忱爱意,经历千山万水,终于得到了回应。
她的心湖泛着涟漪。
“我想了一整夜,决定不再浑浑噩噩下去,我要娶你,就不能以一个普普通通的国公府公子的身份迎你进门,我当世子,亦是给你体面。我想把最好的给你,所以我拼了命,也要立下剿匪的头功。”
可惜,他崭露头角,得皇上赞赏,庆功宴上,引起了凌阳公主的主意。
“挽初,我后悔了,我太自以为是了,我忙着争取荣耀,却忘记要了解真正的你,如果我早知道你不在乎体面荣耀,我也不会去抢什么头功,我们就做一对平凡的夫妻……”
他的后背,突然滴落几滴泪。
渗入他的血肉,灼烫着他的心。
他一下子慌了,“挽初……”
“梁屿舟,你傻不傻?”宋挽初泪眼朦胧,哽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