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挽初神色坚定。
韩诚这才直视着她的眼睛,缓缓开口,“你父亲,本不该牺牲的,是老公爷的误判,将他和千名战士葬送在了平沙关。”
大脑像是被钝器击中,宋挽初的耳边一片嗡鸣,韩诚的面容时而清晰,时而模糊,她的心跳极快,快到她快要不能控制自己的呼吸。
韩诚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带着遥远的回音,“你父亲在平沙关征收粮草,一群刁民告状,说你父亲暴力殴打百姓,抢粮不给钱,老公爷率部捉拿你父亲。
我劝他不要上当,那群刁民所说不实,宋将军绝不是凶残霸道之人。
老公爷刚愎自用,不相信你父亲的辩解,恼恨你父亲坏了他治军有方的美名,要重重地惩治你父亲。
押解你父亲回凉州城的路上,我们遭遇了胡人的袭击,全军覆没,是你父亲拼死为老公爷杀出了一条血路,他才能突围。
是老公爷,害死了你父亲!”
老公爷害死了你父亲。
老公爷害死了你父亲。
梁屿舟的父亲害死了你父亲。
而她,竟然两次出嫁,都嫁给了杀父仇人的儿子。
她的心脏猛地一缩,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,跪坐在地上,双手紧紧揪住胸口。
胸腔像是被利刃挖开,五脏六腑被翻搅得血肉模糊。
脑海中,梁屿舟对她说的话,温柔缱绻的保证,一遍一遍地回响。
——自始至终都只喜欢你。
——没有你人生无意义。
——以后不会再骗你。
挽初,挽初,夫人……
泪水像是决堤的海,汹涌地滚落。
她眼瞎心盲,被梁屿舟的谎言玩弄于股掌,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!
他怎么敢隐瞒父亲的死因,那是她的父亲啊!
剧烈的心跳,伴随着阵阵闷痛,宋挽初呼吸急促,脸色惨白,秋风打在身上那么凉,她却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“姑娘!”
南栀和素月急忙扶起宋挽初,可她双腿发软,连挪动一步的力气都没有。
时洛寒紧紧抿着嘴唇,把宋挽初拦腰抱起。
马车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