闺房门打开,他心心念念的妻子,端坐在床榻上。
他上前,握住了宋挽初的手。
触感冰凉,他不禁蹙眉,又笑着打趣道:“又不是第一次了,还这么紧张?”
那只小手从他的掌中抽出。
像是一种……无声的拒绝。
“挽初,你怎么了?”
宋挽初缓缓起身,盖头落下,露出一张惊艳绝俗的脸。
梁屿舟怔怔地看着她,却从她的脸上找不出一丝欣喜。
他的心中,像是有什么东西,在无声地碎裂。
“梁屿舟,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?”
面前的男人呼吸一窒,眼神一寸寸地黯淡了下去。
“你都知道了,是吗?”
挽初能在一夜间就知晓真相,绝不是靠猜测,也不是时洛寒几句带有怀疑的挑拨。
有人精心设局,故意在大婚前一晚,撕开血淋淋的真相。
一瞬间,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可疑人物,太子,长公主,俞敬年,梁屿川……
每个人都有动机,但每个人都只知晓一部分真相。
能说得挽初深信不疑,必定是那场血战的亲历者。
梁屿舟想到了下葬时没有尸骨的韩诚。
死在平沙关的千名士兵,遗体都被带回,唯独少了韩诚的。
他当时就怀疑韩诚没死,三年来一直打探消息,但石沉大海。
韩诚成了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剑。
他已经猜到,找不到韩诚的蛛丝马迹,是有人刻意将他藏了起来。
只等合适的时机,就把人放出来,成为捅在他身上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那个人做到了。
他夫人对他前所未有的疏离冷漠,眼神悲愤,夹杂着恨意。
那样的目光是他不敢直视的。
“为什么要瞒着我,梁屿舟,那是我爹啊!”
宋挽初厉声质问,曾经对梁屿舟诸多复杂的感情——欢喜,期待,怨恨,惊愕,纠结,释怀,此刻全都化为泡影。
滔天的恨意如潮水般,呼呼地往她的心口灌。
她被整整愚弄了三年,她对着杀父仇人的儿子深情款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