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亭雪忽的笑了,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被戳破真面目的愤怒,反而是有些释然。

    有那么一会儿,他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动,仿佛身上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怜良娣既然已经想明白了,亭雪倒是也没有必要再欺骗你。只是我可没想让你进宫正司,良娣落到这个地步,是因为你不合时宜的心善,非要替自己的奴婢受罪。”

    香君昂着头,不屑地说:“我和宫里那些趴在尸堆骨烂上的贵人们不一样。我的人只用忠心耿耿地为我办事便好,不用为我受罪,也不用为我死。若是公公愿意做我的人,自然也是一样的。”

    顾亭雪神情复杂地看了香君一眼,可对上香君那亮得让人心惊的眼神,还是不自然地挪开了目光。

    “只可惜,明日半年之期便到了。怜良娣还是良娣,你输了。”

    香君倒是无所谓得很,问:“所以亭雪公公来,是炫耀自己赢了么?”

    “我来是告诉你,皇上说,你若是三天之后还不改口,就放你出去。”顾亭雪说。

    香君挑眉,问道:“皇上怎么那么好心,莫不是公公为我说好话了?”

    顾亭雪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香君脸上笑意更浓,啧了两声道:“真是奇怪呢,我一个得罪了皇上的妃嫔也没有利用价值,是个弃子了,公公还费劲捞我做什么?难道……亭雪公公舍不得我死么?”

    顾亭雪虽然只怔愣了那么一瞬,但还转瞬即逝的神情还是被香君捕捉到了。

    “哎呀,亭雪公公竟然真的舍不得我死啊!”

    顾亭雪似乎恼羞成怒了,冷哼一声道:“早知道,当初第一次见你,就该让你死了。”

    香君忍不住笑起来,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笑得花枝乱颤,若不是她四肢都被绑着,怕是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。

    “别笑了,伤口都笑裂了。”

    香君这才止住笑,歪着头看着顾亭雪道:“我之前就一直觉得很奇怪,我明明也没做什么得罪公公的事情,为何公公总想置我于死地?现在我终于知道了,公公怕是一早就发现了自己对我有些不同的感觉,想着若是不早些杀了我,以后就舍不得了。亭雪公公,香君猜得可对么?”

    顾亭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