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不是。只是,你以为这朝廷里,偷卖私盐的就只有你们侯府么?”许焕文解释道:“我许家是江南最大的盐商,要找几个和私下里不干净的官员,并不难。他们和侯府的案子有没有关系,不重要,皇上震怒,倒也不会仔细查。反正他们本身就不干净,稍稍一查,便能坐实罪证。你把这份名单交给皇上,作为首告,就能立功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如此,就可以么?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远远不够的,这只是一个幌子罢了,真的能救你的,是一封信。”

    周子都不解:“什么信?”

    “一封陈情书,贵妃娘娘说了,信里一定要提起你和小娘在侯府里是怎么被蹉跎的,要仔仔细细地说,你的那些嫡兄们是怎么羞辱你的,还有侯府里的刁奴又是怎么欺负你和你的娘亲的。一定要字字泣血,闻者伤心才好,哪怕是编,也要编得惨一些。。”

    “我与娘亲的凄惨,倒是不必编。只是为何贵妃娘娘要我写这些?”

    “娘娘让你写,你便写,贵妃娘娘是皇上最亲近之人,她自然知道,什么话能打动皇上。”

    许焕文拿出一张布来交给周子都。

    “娘娘说,要血书才好呢。”

    周子都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手,“是,我听贵妃娘娘的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隔日,周子都的告发信和陈情书便都到了皇上的案头。

    信里,周子都说他一直都在暗中搜查证据,想要将这群人一网打尽,只是没想到,还没来得及禀明皇上,周家就被抄家了。

    他交出了和周家倒卖盐铁之事相关的贵族和官员名单,巧得很,这几个名字,都是皇上想收拾却找不到理由的。

    但更为重要的是,周子都还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陈情书。

    里面写了他对整个侯爵府的憎恨,写了他小时候受的苦,字字泣血。

    皇上看完了信,沉默良久。

    周子都这个人,他是想用的,他看上的便是他的身份。

    因为他是庶子,与爵位无关,才不会和权贵沆瀣一气,能只为皇权所用。

    可他若是跟北蒙有勾结,皇帝又怎么敢用他,怎么敢让他去北境带兵打仗呢?

    但他的信又言辞恳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