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好。
非常,非常不好。
从你离开我那天起,就一天比一天更加不好。
南熙子有无数的话想和她说,他太痛太累了,已经没有力气去怒意滔天的质问,也无法歇斯底里的发泄,甚至连怨天尤人的精力都没法调动。
如果在以前,只要他好起来,就一定有机会反杀回去,把他受过的苦和痛十倍奉还向高曦,拽着向家所有人下地狱……
可现在,他做不到了。
他做不到,南家也做不到。辛家那个失去独苗孙儿原形毕露的老太太,不会给南家任何一丝翻身的机会。
幸好,幸好他还有韩姝。这个在最后关头不离不弃,回到他身边的女人。
南熙子抬起唯一完好没有骨折的左手,去拉韩姝。
那只曾经时常被握着揉捏玩弄的手,那些莹润修长、绵软冰凉的手指,明明近在咫尺,却遥远的无论如何都抓不到。
此时此刻,他别无所求,只想韩姝待在他身边,安静地陪着他,听他说话,心疼他的苦难遭遇,共情他的无力、委屈和不甘,与他携手度过低谷,耐心照顾他到身体好转。
她那么听话,那么温柔,有她在,哪怕没有止疼针,他也会觉得好很多的。
而且她来了,还怕没有钱打针,转到顶级病房吗?
他张嘴说话,可惜每个细微的动作都会牵动被划烂的半张脸,尖锐刺痛螺旋盘升直冲脑门,像一把锤子用力敲着后脑勺,也像大叉子强行撬开他的脑袋,把脑浆搅成一团稀泥,所有面部神经全部失灵,眼泪无法控制地涌出来,流进伤口里,加剧疼痛,促使脑袋里的叉子搅动得更加剧烈……如此循环往复,最后导致他哭的稀里哗啦。
韩姝垂眸看着他艰难抬手欠身伊伊呜呜个不停,乞求神女赐予福泽一样乞求她的垂怜。
南熙子的手被轻轻托住。
他心脏一松,想与她十指相扣紧紧握住,却感觉发麻的手背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。
韩姝手里拿着一只细细的注射器,从他戴着留置针的旁边扎入,又轻又快地推了点冰冰凉凉的液体进去。
是止疼药吗?
南熙子感觉这个药很好,很有作用,一进身体,他的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