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怀桑’身体猛地一僵猩红瞳仁溢出被拆穿的慌乱，转而又恢复如常，只落一抹早有预料的黯然，悬着的心终是沉入谷底。
“殿下恕罪。”他再次叫道，嗓音少了属于怀桑的温柔，多了份低哑。
他早就知道的，她那么聪明，根本瞒不住她。
桑离唇瓣微微勾起，嘲讽一扫而过，目光犹如锋利的刀刃，落在慕白身上。
“你们雄性都这么下贱吗？”
“总喜欢玩这种幡然醒悟，后悔莫及的游戏？”
“以为你们只要回头，就真的千金不换，就能轻而易举被接纳原谅？”
“怎么？”桑离扬起讥讽的弧度，神色愈发变冷，“你们把我当回收站？”
云轩如此，北鸣如此，慕白更是如此。
真当她脾气好，能一再容忍他们吗？
慕白的头更低了，褪去怀桑的伪装，露出真面目的他卑劣又下贱。
他的手垂在身侧，多年的挑水让他手心长满了厚重的老茧，他也不再像之前被桑离养的那般细皮嫩肉，多了份沧桑，眉眼也变得更加暗沉。
这三年来，他细细回想了很多，想到桑离对他的颇多照顾，他小时候因为全家被杀的童年阴影导致精神不稳定，不时会陷入狂躁恐惧中，是桑离一次次救他，一次次给他精神力安抚，把他抱在怀里，一遍遍告诉他别怕。
可那些事，全都被慕白遗忘，只记得桑离一次次召他，目光在他身上流连，像是要把他扒光，手也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。
他曾经以为那些事让他恶心不已，他认为他是出卖身体才得到的如此待遇，他想要尊严，想要得到尊重。
他认为洛瑶懂他，认为洛瑶把他当成有人格的人。
可到后来他才发现，原来在洛瑶眼前，他也不过是个工具，而他认为他出卖尊严得到的，是这世上旁人撕心裂肺，求也求不来的珍贵。
他只恨自己醒悟的太晚，已经没有了接近桑离的资格，只能伪装成怀桑的样子，过来看她一眼。
在走近她的那一刻，他才恍然惊觉，那些和她的从前，好像是上辈子的事。
慕白知道他无可辩驳，只道：“慕白……愿接受任何惩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