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浓稠得化不开。

    豆大的雨点  “噼里啪啦”  砸在破庙摇摇欲坠的瓦片上,狂风在庙外呼啸,肆意灌进庙宇,吹得神龛前的油灯左右摇曳,光影在斑驳墙壁上乱舞。

    姜月盈身着一袭月白色罗裙,此刻已被雨水浸得湿透,紧紧贴在她纤细如柳的身躯上。

    她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肆意披散,几缕发丝被雨水打湿,凌乱地黏在白皙胜雪的脸颊旁。

   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,双眸哭得红肿,楚楚可怜。

    “文耀,我从未有过负你之心,是我那继母,背着我偷偷收下了宋家的彩礼。宋家位高权重,跺跺脚这城里都得颤三颤,要是我不嫁,姜家上下十几口人的性命,可就全没了呀!”姜月盈声泪俱下,颤抖着双手死死揪住孙文耀的衣角。

    孙文耀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色长袍,白皙的面庞上,剑眉微微蹙起,透着书生的儒雅,又带着几分因愤怒而生的凌厉。

    “月盈,你既已决意嫁人,这会儿哭哭啼啼,还有什么用?当初你我在月下起誓,要一生一世一双人,那些誓言,你怕是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!”孙文耀声音颤抖,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,挥手推开姜月盈。

    姜月盈被推得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,身形晃了几晃才勉强站稳。

    “耀哥哥,我对你的情意,天地可鉴,日月可表。你也不想我嫁别人,那你带我走吧,只要能和你在一块儿,哪怕风餐露宿、颠沛流离,我也毫无怨言。”

    孙文耀听了这话,高大的身形瞬间僵住,脸上神色挣扎不定。

    他缓缓垂下头,目光游移,许久,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月盈,这事来得太突然了,不是我不想带你走,只是咱们不能这么草率,总得好好谋划谋划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放不下你的前程吗?”

    “我是为了自己吗?若无功名加身,我如何对得起老师,如何照顾你?”

    “只是,明日我便要成婚,无法再等”

    姜月盈心急如焚,一颗心好似被放在火上炙烤。

    她再次扑到孙文耀怀中,双臂紧紧环抱住他,苦苦哀求:“文耀,一旦我嫁到了宋家,我就如同被困在牢笼里的鸟儿,再没自由可言。你若还念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