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眴收回目光,看向那些正陆续搬着他行李的下人,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。

    就她还提防自己?说起来,自己才是那个被占了便宜、更该有所提防的人吧。

    姜月盈带着穗穗朝厨房走去,走远了,穗穗才低声说道:“姑娘吓坏了吧。”

    穗穗想着,若是大爷还在,自然会护着大奶奶。从前,二爷虽然冷冰冰的,但也不至于对大奶奶这般凶。

    “刚刚是我冲动了,下次你得拦着我点。这段时间,我确实不够冷静。”姜月盈叹了口气,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悔。

    宋眴向来冷着脸,即便对宋父宋母,甚至他的亲妹妹,也总是这副不苟言笑的模样。更何况她这个外嫁之人。

    如今,他不远千里亲自护送她南下,还日日教她习字,她实在不该表现得如此排斥。

    尽管心中仍有些畏惧,但姜月盈劝自己要学会感恩。

    “景泽走了,他们便是我的家人,我也不该与二爷,总是相处成这般。”

    宋景泽走了,她现在最亲近的人,便是宋家人。公公婆婆待她如亲生女儿,宋景泽的妹妹也对她十分亲近。她应该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,而不是因为宋眴以前对自己的恐吓,恨不得与他老死不相往来,处处想躲着他。

    “姑娘只是因为太伤心,再加上平日里和二爷接触不多,一时适应不了罢了。二爷不会往心里去的。”  穗穗轻声安慰着。

    姜月盈点点头,或许,正是这份对宋家人的珍惜,让她突然想通了。

    她不再一味地抗拒宋眴的存在,而是开始尝试与他和平相处。她可不希望哪天宋景泽入梦,看到她和自家人相处得如此生疏。

    想到这儿,姜月盈又想起宋母。宋母自己都沉浸在丧子的巨大悲痛之中,肝肠寸断,却依旧不忘为她考虑,特意派平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的儿子来护送她。

    念及此,姜月盈心里一阵酸涩,对宋母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  。

    踏入厨房,姜月盈虽说厨艺并不精湛,但为表心意,还是挽起袖子,亲手烹制了一道木耳炒山药和一碗羹汤。

    当菜肴摆上桌,宋眴坐在桌前,只消一眼,无需多问,便能清晰分辨出哪些出自大厨之手,哪些是姜月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