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这具尸体一直被埋在树下,但并没有被腐蚀得太严重。
大抵是身死的那晚下了一场大雨,将泥土都打湿了,便全部粘在了上面,被挖出来的时候才是一团黑乎乎的模样。
如今挖出来放了一会,干硬的泥土慢慢剥落下来,尸身渐渐显露了出来,足以看得清楚。
榆非晚忽然开口道:“你觉不觉得这具尸体有点熟悉,像一个人?例如,像,芜名?”
此话在顾白心里掀起巨浪。
他腿一软,跌坐在了地上,嘴唇抖个不停,有些举棋不定、断断续续道:“有、有点像,体形、像。”
榆非晚和云时起对视一眼,心底了然。
顾白自小无父无母,常常吃不饱饭,而芜家人又是善良的,常邀他到芜府用膳。
这一来一回的,年龄相仿的两个小孩便结识了。
顾白和芜名是青梅竹马,自小一起长大,他对她再熟悉不过了,基本上是看错不得的。
“可,可是……”顾白看起来要哭了,“如果这具尸体是芜名,那她,又,又是谁?”
榆非晚温声道:“你听过移花接木吗?就是把一种花木的枝条嫁接到另一种花木上。虽然这个猜想很大胆,但我想,能解释如今这种情况的,只能是现在的这个“芜名”把真正的芜名的头砍了下来,然后嫁接到她自己的脖子上,变成了如今的模样。”
一声极轻、诡异的呵笑声忽地穿破层层夜色传来。
“说得好。”
云时起抽出了剑,默默地挡在了榆非晚面前。
从他的视线看去,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正慵懒地坐在不远处的屋顶上。
妖冶如血的红衣、叮叮咚咚的铃铛。
正是芜名。
榆非晚神色凝重。
她从未见过云时起这么快就拔出了剑。
芜名揭开那个恶鬼面具,看着两人,笑盈盈道:“一个刚受了天雷劫,灵力还未完全恢复。”
“所以,现在是,一对一,那我还是有一点胜算的。”
榆非晚道:“你到底是谁?”
芜名微微一笑:“你猜呀。”
话罢,身影一闪,直冲榆非晚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