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拘留所的一夜,她靠在又霉又酸的班房里,想着自己可笑的两辈子。

    前世,父母在她三岁时就死了,她跟着奶奶生活,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,但是她不是奶奶唯一的孙女,每逢农忙节日,叔伯婶娘忙不过来的时候,几个堂兄弟姐妹都跟着奶奶,无论吃饭还是买零食,她永远是被甩在最后的一个,因为她要乖一点,奶奶才会更喜欢她。

    她最高兴的时候就是晚上,那时候奶奶只属于她一个人,躺在奶奶身边,摸着奶奶软软的肚子,听她讲着说了一百遍的老黄历,满满的安心和幸福。

    上大二那年奶奶死了,临死之前,偷偷把积蓄塞给了她,让她以后靠自己,不要指望别人,没有指望,就不会失望。

    叔伯婶娘能有什么情分的,自己的孩子都还养不起呢,怎么会管她呢?所幸她已经考上了大学,可以勤工俭学,可以自己挣学费。

    毕业后,她不想回去那个已经没有牵挂的故乡,可是没有人脉,没有资源,想要在大城市落根何其难,她听从了导师的建议,去支教两年,为回来后考编做准备。

    就在支教结束的那天,她以为她终于要开始新的生活了,谁承想这新生活竟然是换一个空间,继续悲催漂浮的活着。

    良久之后,许周舟才从厨房走出来。

    一直坐在外面石墩上吸烟的顾北征,站起来,扔掉手里的烟,向她望去,女人头发松松的挽在头上,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汗衫,灰色的裤子,整个人显得异常清透。

    许周舟对上他的眼神,微微抿抿嘴唇,向他走过去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这声谢谢为了他及时回来的解救,为了刚才洗澡时的守护,也为了他让自己如此的心安。

    顾北征注视着女人湿漉漉的眼睛,沉默了片刻后说:“许周舟,要嫁给我吗?”

    许周舟瞪大眼睛看着他,太突然了,在派出所他承认自己是她的对象,以为只是他的权宜之计,现在忽然谈婚论嫁?太突然了吧?

    顾北征继续说:“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?我没本事让你回城,要么我把对象这个身份借给你,你在这里熬着,等机会回城,要么嫁给我,我带你去随军。”

    她干干的咽了咽口水,怔愣着不知道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