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嘴上训几句,您是得了宽待下人名声,我一个侄女,丢脸算什么呢。”

    卢氏再一次领教卫姮不留情面的顶撞。

    离开时,脸色都是阴沉沉的。

    走出青梧院,卢氏回首,目光冰冷看了眼‘青梧院’三字,“越大越不服管教的东西,疯了也好!”

    “夫人……”

    于妈妈视线四光一扫,压轻声音提醒,“当心被人听到。”

    卢氏压着火,朝杜微院走去,“去告诉林嬷嬷,安神药也不必重煎,由着她自生自灭。”

    于妈妈想了想,轻道:“那药,要不要喝还得问问林嬷嬷才成。”

    药,自然是要喝的。

    但卫姮不喝,嫌苦,无论谁劝都没有用。

    入夜,卫姮终于等到她要等的人——卫云幽。

    卫云幽这些时日一直在琅华阁静养,卢氏病卧床榻多久,她便侍疾了多久,虽有于妈妈等仆人侍奉卢氏,但数天的侍疾也是让卫云幽累着了。

    卢氏心疼女儿,更深知女儿家的身子不能亏损,故而自己好了后,赶紧让女儿静养,每日以血燕、桃红四物汤养上半旬方能出琅华阁。

    这回,要不是卫姮不肯吃药婆子的方子,卢氏是不会让女儿出来。

    卫云幽其实是不喜来青梧院的。

    原因无他,当年她亦相中了青梧院,想以长姐身份压制卫姮一筹入住,但没想到,护送姮姐儿一家回京的边关将士极其霸道,竟然自作主张把青梧院给了姮姐儿。

    而她——

    纵有百般不愿,也得让给姮姐儿。

    因为,姮姐儿是侯门嫡女。

    而三年前的她,不过是一个六品小京官的嫡女。

    三年过去, 平庸的父亲堪堪升为从五小京官。

    都说夫荣妻贵,同理,子亦随父贵。

    奈何,她的父亲既无大才,又无谋略,偏偏还喜奢靡,若非有母亲暗里谋划,家中只怕连日子都清贫。

    望着整个府里后宅最为宽阔的青梧院,眼底闪过暗沉的卫云幽迈步,走进青梧院深入。

    最深处,亮着灯。

    窗纱上投了几道人影,是姮姐儿和她身边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