喧嚣了一整夜的世界,在此刻,蓦地静了下来。
虞笙几乎可以听到房间外呼呼的风声,清荷几人说笑的声音,自己响彻如鼓的心跳声。
却唯独,好像听不清楚裴渡说话的声音。
她看见他苍白着一张面孔,脸上几乎没有了血色,嘴唇也有些干涸。
但他的眼神那样明亮,他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她,仿佛眼里只能装得下她一个人。
她不敢去深思他话里的意思,眼泪却在眨眼的一瞬间,蓦地掉了下来。
她捂着嘴低声啜泣,看向裴渡的视线被湿润模糊,唇角却不自觉地有了上扬的弧度。
裴渡没有再说什么,虞笙也没有说什么。
但他们的眼神一直紧紧地黏在一起,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之中。
这一夜,换成虞笙睡到了小榻之上。
心上多日烦忧的情绪被尽数放下,伴着彼此的呼吸声,他们都睡得格外沉。
次日一早,房门被轻轻敲响,虞笙第一时间起身,披着外衣去了门外。
她朝着清荷比了一个“嘘”的动作,“他还在睡,有什么事一会再说吧。”
清荷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,压低了声音:“隔壁院子来人了,说要请世子过去,反正气势汹汹的,我估摸着是不是二公子在侯爷和夫人面前说了些什么。”
虞笙眉头轻皱,不安地看向屋内。
这次裴渡伤得很重,又为了找自己延误了治疗的时间,她实在不想他再为这些事情分忧。
这次的事情因她而起,还是让自己先行应付吧。
“和那人说一声,我换身衣服,就随他去侯府。”
“姑娘自己过去?不等世子了吗?”清荷有些担心。
“我先去探探虚实吧,若是不行,你再回来叫醒他。”
清荷点头应下。
虞笙很快换了衣服出门,从晖园到永安侯府的这段路上,她一直在捻着手指思考,裴瑾会如何在永安侯夫妇面前告状,她又该如何应对。
临进正厅前,她终于想起一个人。
她看向清荷,低声与她耳语了几句,清荷便转身离开了。
虞笙独自一人进了正厅,一眼看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