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觉得话本里的“谦谦君子,温润如玉”这等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。

    后来人走了后,她特地找了掌柜的打听。

    才知道他竟然是方家的旁支。

    “左右如今咱们落了难,女儿也很难找到什么好人家,不如就嫁个商户好了。”

    薛丛珊从小就被方萍教导,士农工商,商为末等。

    有钱又如何,遇到官老爷还不是得低声下气?

    所以才早早给她定了知府家的公子那门亲事。

    现如今那门亲事吹了,即便她们用了点手段,钻了大楚律例的空子,可怎么说她也是罪臣之后。

    好的官家子弟绝不可能看上她。

    退而求其次,也只能找个商户了。

    “女儿打听了,那人现在已经有了秀才功名,待来年考了举人,那也是半只脚踏入官场。”

    方萍这次倒是赞赏地看了女儿一眼。

    还算是有点头脑,没一门心思只想嫁给商户。

    她心里一盘算,既然是方家的旁支,若是有方顺鳞这个当族长的舅舅出面游说,那丛珊嫁过去,好像也不是难事。

    “这事等我打听清楚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知道娘亲这是应下了,薛丛珊喜笑颜开。

    她看着桌上的茶杯,一时想起跟着他们来的那几个庶子女,心里还是有些不畅快。

    “娘,你什么时候把那几个人赶走,这是我的外祖家,又不是他们的,留他们在这里吃白饭吗?”

    方萍当然心里也不畅快,可是她的谋划比女儿的深。

    “你爹写休书的唯一要求,就是让我把他这几个野种也带上,我若是不愿,他便要跟我鱼死网破。”

    夫妻二十年,到了这步田地,只留下互相制衡跟对方的把柄。

    方萍说不上有难过还是什么,本身她一开始看中的,就是薛正的官身。

    只可惜这人也是个没出息的,官做到同知就到了头,现如今还被拉下马!

    薛丛珊有些愤愤不平:“要我看,就是孟姨娘那个贱人,肯定是她把爹爹的账册交了出去,才有后面这些事。”

    要她看,连由头都不用找,半道上把那几个扔下让他们自生自灭就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