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当然不会是因为小气——宁风笙原本猜测他是有感情舍不得,如果将玫园割给她,那他就失去了所有和她有关的连接……

    可是现在看来,她好像自作多情了。

    这个房子里属于她的痕迹,一点点被抹除,连花花草草都不放过。以后它不该叫玫园了。

    她调着松节油,想要画下一幅记忆中的玫园,毕竟明天它就会大变样。

    门轴转动带进一缕松木香——

    南川世爵脚步的叩地声,每一声都像叩在她心口。

    “画我。”他走到她面前,昂贵的皮鞋碾过满地揉皱的素描纸。高大的身影压下来,俯身撑住画架,鼻尖几乎要碰到她颤抖的睫毛,

    宁风笙紧紧抿着唇,不自觉屏息——

    “不愿意?”他冷冷笑着,“也是,我逼过你那么多次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宁风笙飞快地答道。

    她虽然画了很多他的素描,却都是凭着记忆中的样子……

    这样照着他本人来画的体验,还从未有过。

    画他的时候可以专注地观察他,打量他,她不用闪躲眼神,堂而皇之盯他的脸。

    南川世爵的眼中掠过一丝意外,嗤笑一声:“转性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也许会把画我成一头猪,一头驴?”他不信她会好好画,但依然有一丝期待。

    他扯松领带陷进天鹅绒沙发,长腿随意地交搭着,姿态慵懒又倨傲。

    宁风笙握着笔的手悬在半空,羽毛灯筛下的光斑正在南川世爵侧脸游移,将他耳垂那颗朱砂痣映得发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