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宿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,他说:“祝警官,后来我听到医生说,迟了,送来的太迟了,但凡稍微早一点,早一点点都好,我本来……我本来能父母双全的,不是吗?”
“节哀。”祝岁喜说。
“所以我恨,我恨极了他们,你看啊,过了这么久,烂人还是那么烂,他们生出的孩子,也跟他们一样烂。”
祝岁喜沉默着,没有开口。
“你也很想吧?”
眼泪划过面庞,周宿却笑了起来,他看着祝岁喜,“这样的烂人和他们的孩子,你也希望他们在这世界上消失吧,最好是抽骨剥皮,灰飞烟灭,祝警官,你也很想跟我一样,是吧?”
是,祝岁喜想。
她也希望是这样。
秦时愿回到家的时候,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拉着,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沙发灯,昏黄的灯光中,秦颂坐起来:“哥,你怎么才回来?”
秦时愿带了一路的冷峻从脸上消散,略显无奈的语气中又带着几分亲近,他走过去拉开窗帘:“怎么睡这儿了?”
“你这儿睡着舒服。”秦颂坐了起来,睡眼惺忪,头发杂乱,像一只巧克力色的羊羔,“哥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?我买了药,你涂一涂。”
秦时愿目光一移,看到桌子上一大袋子各种品类的药。
“没什么大事。”他从冰箱拿了两瓶水出来,一瓶扔给秦颂,“你再晚来一会,我都痊愈了。”
秦颂抹了几把脸,嘿嘿傻笑着:“哥你吃饭没有啊?”
“没,你饿吗?”
“饿。”秦颂可怜巴巴的,“我想吃你做的面。”
秦时愿无语地瞪了他一眼,身体却已经朝着厨房去了。
秦颂立马清醒,欢快地拖着挂彩的身体去洗漱,又激动地跑到厨房,扒着门框问:“哥,你打算怎么处理李春阳?”
“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。”秦时愿搅动锅里的面条,“秦颂,以后离那些人远一点,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跟人打架。”
秦颂扒拉着门框不敢说话。
“听到没有?”秦时愿侧头看了过来。
“听到了。”秦颂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,又嘟囔道,“哥,我不是七岁,我二十三岁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