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与我说句实话,我腹中皇嗣究竟能不能保住?”
许平安深深作揖,把头埋得极低,怯声道:
“小主如今有孕不过三个月。依此脉象来看,若举太医院倾院之力,全力保胎,或能保至六个月也未可知?”
“六个月?”
南瑾愕然,护着小腹的手发抖得厉害。
恍惚间,似有彻骨的寒雪兜面盖下,将她的心瞬间冻结成冰,又碎开蔓延出无数裂纹
窗外,又落雨了。
秋雨总是来得毫无征兆。
起先只是绵绵柔柔如牛毛一般,转息之间,便成珠落玉盘之势。
天河倾洒而下,撞在窗棂碎成水花,密而冷地拍打在南瑾麻木的脸上。
采颉合上窗,焦急拭去南瑾脸上浮着的水珠,
“小主,眼下还是得快些报上去。太医院有那么多妇科千金圣手,有他们共同商量着,此事或许还能有转机。”
说完催促许平安跑一趟。
可南瑾却喝住,“不必了。”
南瑾护住小腹,眸色略有灰败。
她虽不明白为人母的责任意味着什么,但也知道
她和这孩子的缘分,只怕到此就要尽了!
母性使然,南瑾很想保住这个孩子。
但理性告诉她,在这暗潮涌动的后宫中,无论何时,她都得先保全自己。
“你现在去告诉太医院又有何用?即便保得住这孩子六个月,也是活不得。”
南瑾没有时间伤春悲秋。
既然孩子注定保不住,
她最起码也得找出幕后黑手,明明白白知道了,究竟是谁要害她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镇静下来,
她问许平安,“你方才究着我的脉象,探出我身子似有用过伤胎之物的迹象?”
许平安颔首道:“微臣初次给小主诊脉时,已见脉象略有不稳。但当时小主一人操持长春宫上下事务,常日欠缺休息,脉象杂乱也是有的。
可我听采颉说,自小主上回在凤鸾宫昏厥后,皇上便着太医院日日都送来安胎的药物。小主调理了这么些时日,按理身子应该见好才是,总不该脉象愈发虚滑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