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露出一抹苦笑,打趣说:
“我跟他都想不出问题出在哪,偏他还揶揄我,说我是害怕他害了小主,连他给小主准备的落胎药,也要亲口尝尝咸淡才可安心。”
这本是一句玩笑话。
可南瑾却倏然警觉起来。
“他的意思是你的脉象瞧着,像又用过了会导致女子崩漏的药物?”
采颉点头,“可我昨日一直都跟小主在一起,我寻思着或许是身子没好利索,所以才会有所反复?”
南瑾看着她,眸色乌沉如墨,
“昨日皇上来我这儿用膳,叫御膳房准备了一大桌菜。我私心里念着你,有几道菜几乎没有动过,便都给你留着。你可用了?”
采颉咂咂嘴,笑道:“自然!那可是御膳!那样好的东西,奴婢从未吃过!哪里好辜负了小主心意?自是吃了个干净。”
闻言,南瑾茫然怔住。
心头猝然涌起浸着寒意的恐惧。
它们化作细密的针线,
侵蚀着南瑾四肢百骸的同时,也将无数个南瑾原本想不明白的事儿,有序地串联起来。
她明白了。
她全都想明白了!
她想明白了为什么昔日她假装落红,装睡之际,
沈晏辞会牵起她的手,语气愧疚地说:
“是朕害她至此,朕若不在她身边,总不安心。”
而李德全又为什么会说;
“此事是意外,皇上也料不到。”
那时南瑾天真的以为,
沈晏辞说害她至此,指的是她有孕被人误解针对,导致情绪激动落了小红。
现在看来
沈晏辞口中的‘害’,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真真切切害了南瑾腹中的胎儿。
所以后来的盛宠、留宿、日日陪伴,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。
南瑾而今也终于明白,近些日子以来,沈晏辞为何看向她的眼神里,总是无形中流露出几分疼惜来?
他这是在怪自己,
怪自己亲手,杀死了自己本该留下的孩子!
“小主?”
采颉的唤声将南瑾从迷蒙的思绪中拉扯回现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