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。
南瑾简单用了晚膳,独倚窗栏看着漫天如钻繁星。
瑶华宫临近御湖,因而此刻重华宫的丝竹管乐声,可以遥遥浅浅地传入她的耳畔。
这是南瑾入宫以来,合宫最热闹的一日。
只是这满宫的热闹,到底是与她不相干了。
她笑着对采颉说:
“你听,太后的寿宴已经开始了。”
她敛回目光,朝着西南方向极目远眺。
重华宫燃起的万千宫灯,将低垂的夜幕染上了一抹橙黄,
“瞧着好生热闹。”
采颉道:“太后四十做大寿,今日许多王公贵族都应邀赴宴,自是热闹非凡。
不过小主躲着也是好的,若真去了,这热闹落在您身上,指不定她们要怎么为难您。”
“嘭嘭嘭。”
话音未落,
急促的叩门声搅碎了主仆俩的安宁。
门外,一道裹着寒意的女声利落响起,
“瑾常在安。奴婢是嘉嫔娘娘身边的梨儿,奉嘉嫔娘娘与贞妃娘娘的命,来请瑾常在往重华宫赴宴。”
南瑾略有惊讶,“赴宴?”
她吩咐采颉开了门将人迎进来。
梨儿入内后,先是向着南瑾敷衍地福了福,
继而目光凝在南瑾满是红疹的脸上,唇角隐着讥笑说:
“还请瑾常在即刻随奴婢同往。”
南瑾笑得尴尬,“我今日已与荣嫔娘娘告过假,荣嫔娘娘是许了我不用赴宴的。可是这当中有什么误会?”
梨儿冷道:“荣嫔娘娘是替您告了假,但太后寿宴由贞妃娘娘操持。贞妃娘娘的意思是”
她稍顿,故意加重了音量道:“旁人都可以不去,唯独您,今日必须得到场。”
南瑾不解,“这是为何?”
梨儿道:“您小产一事,虽是您自个儿不当心,但太后对此事总有自责。现在太后做寿,您要是不去,岂不是又要让太后多思多虑,连寿宴都吃不安心?”
这话说得精巧,只一句就堵死了南瑾的所有推辞。
南瑾煞是为难,她不停抚摸着脸上的红疹,怔忡了须臾才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