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冲沈晏辞屈膝下去,婉声说:
“畅音阁失火一事闹得沸沸扬扬。王贵人品行不端,因妒生事,是罪不可恕。可若此刻处置了她,岂非要叫所有人都揣度着,畅音阁的那把火,是为她所放?”
皇后字句清楚,条理清晰道:
“损她一条命不要紧,但要人议论着宫中竟容得下如此悍妒狠辣的女子侍奉圣驾多年,如此累及皇上圣誉受损,那便不好。”
闻言,沈晏辞神色微变。
他默然须臾,才将将吐出一句,
“可朕不能不罚她。”
他扶了皇后起身,又说:
“朕知道皇后心善,是想给王氏谋条活路。但朕不能不顾及瑾贵人的感受,轻易就纵了她去。”
王贵人闻得一丝生机,立马冲南瑾哀声恳求道:
“瑾贵人大度!便饶了我这一次吧!我并非存心要害你,今日落得如此田地我也长了记性!所幸大公主没事,你也安然无恙,这场火并没有伤及人性命,我”
“没有伤及人性命?”
南瑾抹去脸颊的几滴泪,厉色看她,
“那宝香算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,就因着我出身低贱,你便要随意折辱我。
如今那场大火夺走了宝香性命,你又是如何能说出无人伤及性命这般话的?
难道在你眼中,这些出身不如你的宫婢,是连为人也不配了?”
王贵人被她未免激动的语气吓得怔住,忙叩首改口道:
“是我一时糊涂说错了话,宝、宝香的确是丢了性命,但、但她本身就有哮症,又不是被火烧死的”
南瑾不再看她,只声音清碎如冰道:
“我只想求一个公道,而今皇上给了我,我是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。但我却不能替大公主,替枉死的宝香去原谅你。”
她倚在沈晏辞怀中,缓了缓,又说:
“但皇后娘娘所言也不无道理。为了你这条命,惹得皇上清誉有损,实在不值得。何况太后修佛,宫中也不好见杀戮。”
沈晏辞护着她,
“这事牵连着你,你只说要如何惩罚她,朕都依你。”
南瑾默声想了想,方屈膝恭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