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瑾屈膝下去,“贞妃娘娘万福。”
贞妃瞥她一眼,并不叫起身,只冷笑着说:
“还没恭喜你,入宫才多久的功夫,这就成了贵人了?”
南瑾恭敬道:“皇上垂怜,又得娘娘福泽庇佑,嫔妾实在惶恐。”
贞妃笑,“啧啧,这小嘴甜得跟浸了蜜似的。别说皇上喜欢,本宫瞧着也是心疼。”
她牵起南瑾的手,故作亲昵扶她起身。
忽而又叹道:“哎呀,手怎么这样凉?”
贞妃捧着她的手搓了搓,“你风寒前阵子刚好,更要注意着御寒,惹得病情反复就不好了。”
方才从皇后宫中出来,这一路上南瑾都抱着个汤婆子,也就是看家书时,才将汤婆子给了采颉。
这会儿贞妃眼风飞快地扫了一眼在一旁拘着礼的采颉。
见汤婆子竟在她手中捧着,脸上笑意登时僵住,训斥道:
“你这不长心的东西,瑾贵人的汤婆子如何要你这狗爪子捧着!?”
采颉素知贞妃是个不好惹得主儿,她不敢犟嘴,也不好解释,只得连连认错,
“贞妃娘娘教训的是,是奴婢疏忽。”
南瑾替她打圆场道:“娘娘别跟她置气,这汤婆子一直都是我捧着,方才捂了掌心出汗,才叫她帮我拿着。”
“你这人哪儿都好,就是心太善。”贞妃扯了把南瑾的衣袖,啧啧摇头,“这样单薄的料子,初秋穿着都觉得寒,何况是马上入冬的时候?”
说着目光又落在采颉身上,愈发动怒,
“瑾贵人如今可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,你伺候不妥帖让瑾贵人染了病气,到时再过给皇上,你脖子上架着的那颗脑袋还要是不要?”
南瑾身上的料子,是沈晏辞亲赏的鹅羽褐。
此物选取上等的鹅羽,又以金线密织而成,
虽看上去单薄,但御寒的效果比之大氅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这样上乘的东西,穷苦百姓或许会认不出,
但贞妃是用惯了名贵之物的,她怎么会不认得?
采颉知道贞妃这是摆明了要找事,她再解释也是无用。
唯有骇然下跪,连声认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