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细细想来,那味道似乎是在皇后来了之后,才隐约浅浅淡淡地弥散在空气中。
采颉方才说,皇后没有机会当着她的面在孙氏的身上动手脚。
其实是有的。
当时孙氏屈膝给皇后请安,皇后表现得格外亲昵,竟亲手将她搀扶起身。
而只需要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,就足以让皇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膏药贴在孙氏的衣袖上了。
隔房那时候没有暖炭,膏药上的味道不能被激出来。
只等孙氏一上马车,温度升起来后,味道旋即散出来,
不等孙氏反应过来,拉车的马就已经发了性子,加之铁链锁扣一早生了锈,马儿横冲直撞的,孙氏自然不得活路。
云林道上的驿站归属于御前管辖,邵夫人即便能偷偷摸摸让人在铁链锁扣上浇灌了碱水,她怕是也没有能耐,能精准地控制孙氏今日所在的隔房有没有燃烧炭盆,温度烘得高不高。
如果是她将膏药贴在孙氏身上,房中温度高的话,味道很快就会挥发出来,被人发现。
可若温度不高,驿站本就多马匹,那浅浅淡淡的味道不是行家绝对分辨不出。
所以这件事的关键,并非是今日谁接触过孙氏,能有机会将膏药贴在她身上。
而是谁能有办法,让这个房间的炭盆烧不起来,让孙氏自己都闻不见身上奇怪的味道。
想到这,南瑾几乎已经可以确定,孙氏的死就是皇后一手造成。
可是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?
是疑心她父亲当年身中毒箭的事,和镇国公有关?
可也不对。
以皇后的聪慧,她要报复镇国公府,要谋害孙氏,她原可以用更缜密细巧的法子。
而现在看来,她兵行险着的真正目的,或许是要将贞妃母女俩乃至中书令也拖下水?
毕竟云林道的铁链能被人提前动了手脚,也就说明了有人可以威胁到沈晏辞的安危。
可合宫出行这么大的事,即便驿丞有所疏忽,御前的人难道就不会提前检查吗?
南瑾想了想,心下有了三分揣测。
忽而对采颉说:“你帮我去办件事。”
一刻钟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