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光离开那天,他仿佛有预感,他想着自己应该会是崩溃质问她,不是说好会陪着他不会走的吗,为什么又骗他。

    真正到那一刻,握不住又留不下,无能为力,什么都说不出。

    谢凉锦拆开那封写给自己的信。

    【时值深冬,旧城大雪,忽叹时间飞逝,故而提笔。

    与你的婚姻,我自是藏有私心,你于我而言,是挚友亦是亲人,却又无端生出了点更为复杂的情感,我不用想与你到底是何样的感情,只知道我希望你在身侧相伴。

    细数过往,星光愚笨身边过客换了一批又一批,数年后才知早已被安排,不过是与我玩了一场过家家,如此费心劳力。

    凉锦一生明澈,如玉无瑕,于我责任我报之不完,亦是心中有愧。来生,我说若是有来生我依旧想成为你的家人,倘若你也还愿意。

    自知身体状况愈下,不知还有几春秋,我想若是到了那天,我应该不会与你多说太多话,说多挂念就多,如今这年岁,凉锦早已能抵御八面来风,生老病死人之常情,望凉锦不必多伤感,与你相伴数年我从未后悔,我也不愿见你为我难过,且将言语藏于信中,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凉锦见谅。

    我还有件礼物赠与你,放于书桌的柜子里,最后,与你在此道别,愿君安。】

    信纸一角被捏出褶皱,他扯出一个笑容,原来她什么都知道……一滴眼泪落在纸上,模糊了字迹,他立即擦去。

    “心空了,怎么抵御八面来风……”他低声喃喃。

    许久,谢凉锦才有所动作,打开柜子,翻找着她留下的东西。

    刚打开书桌的柜子,就看见了一个包装完好的盒子。

    谢凉锦将它取了出来,盒子里面是一件用防尘袋套着的黑色大衣。

    一看见这件衣服,他就已经知道为什么会留件衣服给他了。

    星光决定离婚的那年,他去见她的那次,将一件大衣铺在门外的地上当做垫子,他俩还说着玩笑话,说要赔他一件。

    原本也只是说着玩的,几十年过去,她居然还记着。

    这件衣服是她亲手做的,她闲着的时候喜欢捣腾些新东西,也不知学了多久做了多久。

    站在镜子前谢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