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子是一种坠落,
人们也说它是妈妈,
所有爬行的动物,所有蠕动的动物的妈妈。
因为只要太阳升起,就到处都是影子的国民,
在松动、在飞散、在伸长、在搅动、在扩展、也在聚合,
像蛇、蝎子和蠕虫。
余年没由来的想起这段诗歌,这是他在大学时闲着无聊在图书馆中找到的一本儿童绘本《影子》的片段。
也勾起了他多年前的记忆。
那是树影斑驳的夏季,远处的夕阳染红半边天随后狠狠撞向地平线,将天边的云彩撕裂成片。
李成和他躺在江边的草坪上,余年枕着脑袋率先抛出弱智的问题。
“你说影子算不算是光在现实世界里的投影?”
“你要是说在丁达尔效应下光有了形状我还能夸你一句有文采。”
“我t在跟你认真探讨,能不能认真点!”
“是是是,余先生说得对,光在现实世界里的投影就是影子,实在是太有文采了!”
“有你妹!”
余年站在黑暗中勾起嘴角,记忆是最遥远的距离,却也是最近的港湾。
光哪里有什么投影,影子不过是仁慈的光给黑暗赐下的形状,也是给黑暗保留的最后一点尊严。
他周身同时亮起数个光团,星辰环绕般勾勒出另类的星图。它们没能在黑暗中绽放华光,但仅仅是那一缕微光就足矣。
余年口中吐出浊气,神色一凝,星辰瞬间如同萤火虫般遍布黑幕,紧紧贴着隐约可见的沥青铺出一片星空。
灵性如退潮般迅速褪去,他咬紧牙关,将吊坠握在胸前,脚底顿时燃起一圈明火。
黑暗在星辰的闪烁下似乎在呼吸。
韩庆宇走在由余年铺建的星空中,目光不断在每颗星星之间扫视。
余先生说,只要这片黑暗是由那只诡异构成的领域,它就必然存在于此。
这片领域并不算大,他刚刚与余年一同走到过这里的边界。
似乎是个正方形,不过百步的距离。
如果没有余先生的能力在地面铺出线条,他们根本就无法在黑暗中走出一条直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