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的那家糖水铺在老城区,跑车向着城市极尽繁华的反方向疾驰而去。

    开了两三个路口,陈月皎觉得奇怪:“今天车怎么这么多。”

    温凝往窗外看。

    红绿灯口同她们一起等待的是一列整肃的黑色车队。路灯一盏接一盏倒映在锃亮的车衣上,反射出金属冷质的光。

    头车没有装饰鲜花也没有锦缎,不是婚车,倒像是电影里大人物出行。

    在京城能这个排场出行的人多半会提前封路,很少有近距离观瞻的机会。温凝撑着脑袋靠在车窗上,百无聊赖地看着。

    风从半开的缝隙里钻进来,温吞吹起她长发。

    陈月皎正要和她说话,一扭头,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中世纪油画。

    斜倚窗户的美人,绸缎般柔顺的长发,还有那盏恰到好处给画面镀了一层金边的玉兰灯。

    “姐。”陈月皎张了张嘴,“我突然觉得我这辆车有点配不上你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温凝郑重点头,“回去我哄哄姑妈,让她给你买辆新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陈月皎挠挠鼻尖。

    倒也不是这个意思,不过正中下怀。

    旁边车队不知不觉中开出大半,她急忙踩着油门追了回来。老城区道路狭窄,很快变成单车道。落在旁边车队眼里,这辆红色跑车就成了冷不防插进车队、七进七出的刺头。

    司机狠狠啧了声。

    男人轻漫的嗓音从后座传来:“小钟,耐心些。”

    “屿哥,不是我没耐心,是那人开车实在横。要不是您在车上,我早撞他个扑街仔。”

    男人慢慢抬颌,在后视镜里露出略显苍白的皮肤和浓郁的眼。

    他盯着人看的时候很难让人转开目光,大概是五官过于和谐,总勾得人多看几秒。但此刻绝不是因为这个,是他过于深重的眼神叫人发怵。

    小钟舔了舔唇,耳朵听到那人用慢条斯理的腔调继续告诫他:“在外做事讲究低调。平时怎么说的?”

    他飞快坐正:“知道了屿哥。”

    后座男人没再说话,视线却飘向窗外。

    那辆红色跑车再度与他们并行。

    车窗半开,温风拂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