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条鱼很新鲜,鱼身片了骨,尾巴却还在啪嗒啪嗒跳动。

    谢之屿挽起袖口过去。

    他接过刀,利落地片下贴骨鱼肉,再将鱼身拉直,下腹两刀开花。鱼头左,鱼尾右,摆出神龙摆尾的姿势。那些片下来的鱼肉一层层堆叠上去,鱼肉白中带粉围绕着鱼骨,又是一出百鸟朝凤。

    老头拧开水龙头,示意他洗手。

    这才说了第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这条鱼在你手里,才算死得其所了。”

    谢之屿等他洗完,随意冲了两下:“我只会处理这些琐碎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总那么谦虚叫底下人怎么服气。”老头拿起毛巾,边擦手边问,“近来都好?”

    “没出乱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自己呢?”

    谢之屿一怔,随后道:“也好。”

    老头笑了笑,让人泡了两杯茶进来:“昨天生日宴你去了?”

    “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听说她发了好大的脾气。”老头说着慢慢掀起眼皮,“你提前跑了?”

    谢之屿接过他手里的毛巾,如实说:“吴老板打算把儿子偷偷送走。我提前离开去处理的这件事。”

    “没发生别的?”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一时间,室内只剩餐具清脆的碰擦声。

    西厨很快有人过来将鱼端走,用厚厚的餐巾包着那把剔骨刀,一同归置进刀架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我一向喜欢那把刀。我不迷信什么德国工匠。一把很普通的刀而已,在最普通的街市上买来,它却出人意料的耐用,还锋利。这些年也有人送我不错的,可惜。”老头摇摇头,“没有比它好的。”

    谢之屿听懂他的言外之意。

    他将刀抽出来摆在台面上,目光缓缓下移:“即便不放进刀架。它在您手里用了那么多年,终归是您的。”

    老头饮下茶,话锋一转:“有件事——”

    嗡嗡嗡。

    安静的空间里谁的手机震动起来。

    老头瞥过来:“有忙?”

    谢之屿当着他的面从裤兜摸出手机,上面显示一串陌生的内陆号码。他按断:“没事,您说。”

    “何氿搞砸一笔生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