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尾音,又绵又长,柳絮吹进风里,芦花落进池塘,春雨也消融了雪地。

    谢之屿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。他说:“我可以懂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懂。”

    “我懂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温凝顿了下,“你就是想看我笑话。下次可以继续嘲笑我。”

    谢之屿气笑:“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种人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温凝摇摇头,一脸认真地说,“你比这还要恶劣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次是真的想笑。

    他将啤酒罐搁在桌面上,两手往敞开的膝盖上一搭,倾身:“请问我对你做什么了?小姐。”

    她用湿润的眼睛注视他,毫不逃避:“你威胁利用奚落嘲笑……”

    语气突然坚定道:“反正,无恶不作。”

    酒意漫上眉梢,她坚定的语气被逐渐游离的眼神击垮,伏低揉了揉脸,又热得将长发拢去脑后,拢好回到身前虚空捞了一把,是干杯的姿势:“cheers!”

    看来就两瓶啤酒的量。

    谢之屿用空瓶子跟她碰碰:“干。”

    “你又耍赖。”

    人醉了眼睛倒是没醉。

    谢之屿无奈地拎起另一瓶满的:“行了?”

    “喝完。”

    她往前一凑,瀑布似的头发落了一些在他手背上,果木香摄人心神。

    谢之屿举起杯子,喉结滚了又滚。

    一瓶、两瓶、三瓶、四瓶……

    低度数酒一样醉人。

    茶几上横七竖八摆满了啤酒罐,佐酒不需要下酒菜,一句接一句漫无目的地聊,她总有办法在合适的时候拎起酒杯同他碰一下。

    她讲她小时候跟温正杉出去玩。

    温正杉把她举过头顶。她坐在爸爸的脖子上,一下就能摘到树上的石榴。

    石榴剥得满手是汁,流到爸爸脖子里,爸爸没骂她,跟她说石榴多籽儿,代表多子多福,这是福气。